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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阡陌愣了一下，&ldo;到处？&rdo;

&ldo;头晕，身上无力。&rdo;

阡陌了然，道，&ldo;疫病方愈，头晕无力乃是常见，大王多歇息便会好。&rdo;

楚王&ldo;嗯&rdo;一声，待得寺人为他扣好带钩，问小臣符，&ldo;是何时辰了，不是说今日拔营么？&rdo;

小臣符忙道：&ldo;近午时了，方才大王正睡，我等恐扰大王安寝……&rdo;

话没说完，楚王的脸沉下，&ldo;昨夜寡人已经说过，今晨拔营，尔等未曾听见？司马安在？将他召来！&rdo;

小臣符唯唯连声，连忙退下。

未几，鬬椒来到，见楚王立在堂前，忙行礼。

楚王面色不悦，将他责备了一顿。

鬬椒辩解道：&ldo;大王身体不适，臣等故而商议，延迟稍许。&rdo;

&ldo;寡人未死！&rdo;楚王道，&ldo;拔营之事既已议定，怎得更改！耽误征伐，寡人之罪！传令，即刻启程，不得再拖延！&rdo;

鬬椒只得再礼，退下传令。

&ldo;大王这么快就好了？不是说得了瘴疫？&rdo;鬬商见鬬椒回来，忙上前问道。

鬬椒望望楚王的车驾，脸色问问，未回答，却问，&ldo;大王那个会治瘴疫的人，是个什么工妾？&rdo;

&ldo;工妾陌。&rdo;鬬商道，&ldo;听说原本是铜山里的工妾。&rdo;

鬬椒若有所思，&ldo;嗯&rdo;一声，将楚王的命令分派左右，径自登车。

鼓角之声传遍了四方。

楚王染疫的事，在早晨的时候就传了开去，上下皆震惊，为他担心之余，亦为这场征伐能不能继续而议论纷纷。未想，楚王一身戎装出现在众人面前，命令拔营出发。他脸上仍带着病容，却毫无弱态，楚人们深受鼓舞，欢呼起来，即刻拔营。

到处都是奔忙的人，楚王的随从们也走来走去，将物什收拾起来，放到车上。阡陌的行囊不多，收拾好了之后，望着众人，却踌躇不已。

她听说这番出发，就是去伐庸了。庸国离这个地方不远，也就是说，过不多久，便有可能刀兵相见。上战场不在阡陌的计划之内，楚王的病已经无碍，她应该不用跟着去吧？她原来想着，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今天就向楚王提出离开的……

&ldo;工妾陌！&rdo;寺人渠的声音传来，他朝她招手，&ldo;你站着做甚？大王要登车了，快去准备！&rdo;

阡陌应一声，只得走过去。

楚王虽然已经好转，毕竟猛病了一场，身体还虚弱。此番启程，他不再乘那种威风凛凛的王车，而是换成了四面遮蔽，可坐可卧的安车。寺人们将厚褥铺在车里，以便楚王休息，又把熬好的药盛在铜卣里，以备路上服用。

万事俱备，楚王来到，看看车内的布置，微不可见地撇了一下嘴角。

说实话，这场病让他觉得十分气短。他亲自出征，为的就是立威，拢聚人心。他希望自己在众人的眼中，是一个有魄力，所向披靡的国君。但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他竟然差点就折在了这里。

&ldo;大王，请登车。&rdo;御士向他行礼道。

楚王坐上去，四下里看看，瞅见角落的漆盘里，放着一块湿巾帕。昨夜的记忆又浮起，目光动了动。

似乎也并不全是坏事……心里一个声音道。

&ldo;工妾陌……&rdo;这时，不远处传来别人打招呼的声音，楚王即刻转头。

阡陌走过来，望着楚王。

&ldo;大王，我有一事。&rdo;她说，眼睛里隐有些忐忑。

楚王讶然，神色难得温和，&ldo;何事？&rdo;

&ldo;大王先前与我约定，我治好了瘴疫，便将我与那十六人送回舒。&rdo;她抿抿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友善且有说服力，&ldo;如今，我已治好瘴疫，还请大王践诺。&rdo;

楚王的目光凝住。

&ldo;你要离开？&rdo;他声音不辨喜怒。

阡陌点点头。

&ldo;寡人不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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