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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第1页）

京营发现悬尸示众期间，白官人一直不远不近站着。

示众完毕，要把尸骨解下来扔了。白官人面无表情地，把高若峰的尸骨收走。

京营的一个队长想问，另一个按住他，摇摇头。

&ldo;别管。&rdo;

王修劝着摄政王离开太庙。

&ldo;列祖列宗看着你，你何必一定要跪在他们面前。做出一些功绩，他们一样看着。&rdo;

处决了高若峰，一点喜悦都没有。坐在马车里，摄政王沉思，王修并不打扰他。

&ldo;现在什么时候了?&rdo;

王修叹道：&ldo;已经深夜了。&rdo;

摄政王突然问：&ldo;你明天当值不当值?&rdo;

王修一愣，怎么问自己?只好回答：&ldo;不当值。&rdo;

摄政王没说话。王修观察摄政王隐隐有生闷气的迹象，百思不得其解，什么意思?自己不当值老李生什么气?

陆相晟名义上是研武堂教授，倒真的是第一次进鲁王府。大奉承引着他，他突然弯腰捏了捏书房门前正对的菜地泥土，感慨：&ldo;好土。&rdo;

进入书房，空空荡荡，一应装饰罩格都无，雪白墙壁上对着张贴大晏全图和坤舆万国全图，一侧摆着仿马援&ldo;聚米为谷&rdo;制作的木盘模型。聚米太贵，换成聚沙。第一个进研武堂的是周烈，周烈很高兴地一抱拳：&ldo;陆指挥，久闻大名!&rdo;

陆相晟连忙还礼：&ldo;在右玉多得周将军照顾。&rdo;

第二个来的是曾芝龙，一身泰西打扮，伸手一拍陆相晟的肩：&ldo;陆指挥，我是曾芝龙。&rdo;

陆相晟当然知道曾芝龙，他够出名的了。于是陆相晟也一拍曾芝龙的肩：&ldo;久仰。&rdo;

接下来是白敬。白敬和陆相晟经过子午谷一役，有同袍之谊，不用刻意寒暄，只是互相笑笑。白敬身体不太好，眼缚黑纱，面无血色。半个太医院的会诊结果：白都督这是伤了底子，除了好好养着，没有别的办法。

周烈很欣赏陆相晟，虽然是个文官，风采昂扬，意气风发，能穿行万丈风浪而似闲庭信步。又遗憾宗政鸢不在，否则气氛更热烈。聊起西北，聊起右玉，陆相晟颇为自豪：&ldo;今年麦子收成还是可以的。可惜玉米被人烧了大半，不过土豆红薯都长得不错。&rdo;

白敬问道：&ldo;土豆红薯我有耳闻，适合西北气候么?&rdo;

陆相晟点头：&ldo;其实相当适合，土豆在右玉长得最好。如果百姓能相信种植玉米土豆红薯真的可以六年不交租，充饥的食物是肯定够的。&rdo;

曾芝龙感慨：&ldo;没想到症结在这里。&rdo;

白敬思量，摄政王一脚踏进书房：&ldo;都来了。&rdo;

四个人起身向摄政王作揖，摄政王盛威肃肃地径直走到自己书案：&ldo;今天只是互相见见，随便聊聊，不拘礼。&rdo;

王修跟在后面进门，笑吟吟地跟四个教授打招呼。李奉恕沉着脸仔细听，王修跟所有人打招呼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客客气气，毫无异样。

包括跟陆相晟。

陆相晟好像也不是很记得王修了，回礼更客气。

王修坐到摄政王身边，准备好随时代笔或者代念。他观察到老李面色缓和，没刚才那么暗地里剑拔弩张的。王修不动声色，虽然不明白哪里又惹了李奉恕，不过这事总算过去了。

四位教授难得聚在一起，海阔天空畅聊着。只有曾芝龙没去过西北，也只有曾芝龙算得上是真正的海面水师。宗政鸢勉强算半个，他又不在。聊来聊去大家都熟识了，又讲到西北屯兵。白敬从怀里抽出宗政鸢的《屯田议种疏》，直言：&ldo;宗政将军的建言，对我十分有用。&rdo;

曾芝龙笑：&ldo;这也算宗政将军与会了。&rdo;

右玉有起色，陆相晟非常乐意分享经验。摄政王用手指敲桌面：&ldo;白卿说吧，想怎么做。&rdo;

白敬坐直身板，面色整肃：&ldo;臣这几年与高若峰交手，彻底体会了为什么说自古秦人多剽悍。陛下与殿下心怀仁慈赦免了被俘的两万叛贼，这两万叛贼目前押在西安府，连吃带嚼在西安府都是个问题。臣上书想巡抚陕西，一是要代天巡牧，察访陕西弊端。二是……臣想把这两万人领回他们陕西老家。他们仍旧是天子之民，也未尝不能是，天子之兵。&rdo;

摄政王点头：&ldo;你是想募集陕西青壮屯田耕战?&rdo;

白敬停顿一下：&ldo;臣这几日卧床，随手翻书，就翻到《管子》。管子对齐桓公说&lso;若岁凶旱水泆，民失本，则修宫室台榭&rso;，臣初读觉得管子满口胡言，后一思索，竟觉得醍醐灌顶。大旱大涝时，&lso;以前无狗、后无彘者为庸&rso;，雇佣家无恒产之人做工，以做工报酬代替赈灾，岂不是比仅仅下发赈灾粮要强一些?&rdo;

摄政王敲桌面的手指一停：&ldo;西北饥荒久矣，灾民瘦骨嶙峋，能做什么?&rdo;

白敬坚定：&ldo;臣曾经到过汉中，知道灾民惨状。一切尚需循序渐进，活计可从最轻的算起。捡柴能换食物，抬石头能换食物，到修筑军营整治屯田都可换食物。赈灾粮下发从来都有弊端，发不发得到灾民手中臣也有疑问。臣已经拟定一套革除弊端之法，呈给殿下，若殿下同意，臣的赈灾办法，定能对灾区灾民大有裨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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