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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躺倒在床的、曾经威风一时的国王陛下看起来衰弱无比,摘去王冠、脱去华袍后的他纯然就是个普通的垂暮老人了。不同于初次见面,此时他的眼睛黯淡无光,很明显地透着浓浓的死气。
&ldo;我的女儿……&rdo;老人微微一笑,这一次,他的笑容不像之前那样神经质到带有某种表演的色彩,反而很是平淡,&ldo;我本来很担心,你是否会步上我其他孩子的后尘,现在看来是不必担心了,因为死人是不会担心的。&rdo;
&ldo;……&rdo;苏绿不是第一次面临死亡,却也依旧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
老人颤抖着从被下伸出手。
苏绿愣了愣,伸出双手去握住。
&ldo;啊……&rdo;老人似满足似感慨地叹了口气,&ldo;多么狠心的孩子,回来这么久后,还是第一次握住父亲的手。&rdo;
&ldo;……&rdo;
&ldo;你的哥哥姐姐们,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一个个像可爱的小狗般,一刻不停地在我腿边打着转悠,你却像一只坏脾气的猫,高高地跳到屋檐上俯视着所有人,看谁都像傻子。&rdo;
苏绿微叹了口气,她确定了,这位老人只是想唠叨而已,并没有想得到什么回答。
&ldo;然后,他们都死了,我也要你了,你却还活着。&rdo;老国王急促地喘了口气,&ldo;我的孩子,即将登上王位,你开心吗?&rdo;说话间,他看向苏绿,&ldo;说实话。&rdo;
&ldo;……我无所谓。&rdo;这的确是实话。
&ldo;哈哈……&rdo;老人笑了起来,这行为让他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ldo;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如果还能活下去,真想看看你这样的人能打造出怎样的国家,可惜,我没时间了。&rdo;
之后,他又默默地嘟囔了一些让人听不太清的话。
最后的最后,他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ldo;你理想中的国到底是怎样的?&rdo;这样的问题,他问过自己的每一个孩子,而那些孩子如同得到了某种保证般,拼尽全力地描绘出只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理想国度,如同高高漂浮在云端的空中楼阁,美则美矣,却遥不可及。
而苏绿在思考了片刻后,给出了这样一个回答:&ldo;顺眼的。&rdo;
老人在大笑中溘然而逝。
临死前他想:多么任性的孩子,她将成为多么任性的王,但如果她所统治的国家中人人都感染上这种任性,也许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ldo;理想国&rdo;。
可惜,他注定看不到了。
苏绿不知道老国王的想法,就算知道,也八成会说他想太多。她还能留下的时间不会太多,所能做的,顶多是尽己所能,仅此而已。她无法将所谓的&ldo;恩泽&rdo;惠及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人,但至少,在她所看所听所知的地方,她不允许自己看不顺眼的事情发生。
这样对她来说就够了。
而这期间,阿尔德作为&ldo;公主殿下的首席骑士&rdo;,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虽然也有人对此不满,男孩最初也遭遇了不少刁难,但随着他天赋的展露和自身从不停止的努力,这些最终都渐渐消散了。
两年的时间就从一位一级剑士一跃而成五级剑士,虽然不能说从未有之,却也是极为罕见的。更别提,他才十四岁,未来还有着无限的可能。清楚这一点后,很少有人再主动招惹他。
而有关于他的变化,除去实力外,还是长相。
用苏绿的话说就是‐‐&ldo;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像吃了六月肥,一天一个样子。&rdo;
起初听到这句话时,克莱恩公爵还很好奇地问:&ldo;陛下,什么是六月肥?&rdo;
&ldo;猪饲料。&rdo;
照这个说法好像同样吃过&ldo;猪饲料&rdo;的公爵:&ldo;……&rdo;
从十三岁的后半年开始,阿尔德就开始快速地发育了起来,而如今,他早已褪去了过去的稚气模样,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枚金发碧眼的英俊少年。他的发丝依旧如金子般闪闪发光,又稍显凌乱,好像怎么捋都捋不顺,碧绿色的眼眸清澈如湖水,一眼好像就能看到底。身材匀称又略显纤细,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已经锻炼出了一身不错的肌肉。对于这一点,曾经因为某件事而拳击他腹部的苏绿深有体会。
他依旧与过去一般爱露出傻乎乎又灿烂无比的笑容,大概也正因如此,他的人缘还算不错。
如果说这些都是变化,那么也有一些是至今都没有改变的,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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