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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第2页）

&ldo;父亲。&rdo;几个女孩儿便匆匆地涌到了英国公的身边，锦绣壮着胆子也凑了过去，就见那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脸色煞白，透着一股从前从未见过的虚弱，张了张嘴，看着身边一脸交集的女儿与侄女，便虚弱地问道，&ldo;你们哥哥呢？&rdo;

&ldo;几位哥哥与二叔出去了。&rdo;大姑娘便含泪坐在英国公的身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拿着帕子抹着眼泪埋怨道，&ldo;家里头都吓坏了，知道那人不是个好的，父亲何苦还要与他歪缠？如今竟伤成这样，叫谁心里头不担心呢？&rdo;她抓着英国公的衣角说道，&ldo;父亲是家里头的顶梁柱，这竟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们……&rdo;

&ldo;还不是五妹妹惹的祸。&rdo;二姑娘便一脸眼泪地小声说道，&ldo;若不是为了她，大伯父怎会吃这样的苦头。&rdo;

说完了，几个女孩儿便都伏在了英国公的身前哭了。

&ldo;太太呢？&rdo;英国公沉默了片刻，这才低声问道。

或许是受了伤的缘故，他竟觉得被这几个女孩儿哭得心里难受，不知为何便很想知道，大太太是不是也一样这样守着他，担心他。

目中闪过一丝犹豫，英国公就听六姑娘柔声道，&ldo;母亲一直都在，父亲要与母亲说话么？&rdo;既然父亲并无大碍，六姑娘自然不会想大太太与英国公生了嫌隙。

&ldo;你感觉如何？&rdo;众目睽睽之下，大太太便脸色淡淡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委顿的英国公，想到从前这人英武的模样似乎还在眼前，目光有瞬间的模糊，然而立时便冷硬了起来。

&ldo;还好。&rdo;英国公皱了皱眉，觉得这不是妻子听到夫君受伤后的反应，至少也应该哭上一哭，便觉得有些失望。

&ldo;既醒了，便好好儿歇着吧，我先回去了。&rdo;大太太一板一眼地说道。

这种仿佛是上下级般的对答，叫英国公心里冷冰冰的，然而却觉得有几分熟悉。仿佛许多年前，也曾有这样的一个女子，伏在病榻上，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那时的他心中忌惮她高贵的身份，生怕自己的宠爱叫她轻狂起来，把整个国公府都握在手里，只无视了她期待的目光，也如此时，冷冰冰地问了几句，将满脸欢喜女子的笑容冻在了脸上，自己领着妾室扬长而去。

仿佛是因果循环一样。

英国公只觉得头上的伤口在隐隐地作痛，撑着头抬眼看着一脸冷漠的大太太，却见身边的几个女孩儿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慌来，微微侧身，竟是一同挡住了大太太，显然是恐他突然暴起伤人，一时间竟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便沉了沉眼，颔首道，&ldo;你累了，便回去吧。&rdo;他顿了顿，便轻声道，&ldo;你且放心，我并未伤得多重。只是，&rdo;他问道，&ldo;外头如何了？&rdo;比起儿女情长，他更担心朝中之事。

&ldo;二弟回来，自然会与你分说。&rdo;这人是没有心的，大太太又不是如今才明白，只扶着锦绣的手转身就走，仿佛很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ldo;父亲。&rdo;四姑娘小心翼翼地唤道，她觉得英国公看着大太太的背影，有瞬间那表情有些复杂难懂。

&ldo;头疼，你们也散了吧。&rdo;英国公便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ldo;听父亲的。&rdo;几个女孩儿出来，便对视了一眼，追着大太太走了，英国公这才张眼，却见几个女婿正一脸关切地向着门外望着，心中似乎被冲撞了一下，不知为何再一次想到了大太太那张没有半分情意的脸，想到他回来后，大太太院子里的通房，想到她对柳氏的无视，想到她宁愿陪着自己的儿子，也不愿与她多说一句话。还想到，这几回，为了儿女，她与自己的争执，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小心，心中竟不由想起一句话来。

至亲至疏夫妻。

他们是最亲近的人，可是，是什么将他们隔得远了呢？

英国公不愿去想这些。

儿女们都大了，再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ldo;太太心里不自在，便在园子里散散心吧。&rdo;锦绣便扶着大太太低声劝道。

&ldo;我并无事，&rdo;大太太温声道，&ldo;不过是陡然府里遇上了这样大的事儿，有些慌乱罢了。&rdo;见那头，竟有个一瘸一拐的小肥仔扭着小身子跑了过来，她急忙俯下了身，先给齐坚擦汗，口中便嗔道，&ldo;你的伤好了？跑这么快做什么。&rdo;

&ldo;父亲病了，我担心母亲难过。&rdo;小肥仔扒在大太太的身上，依恋地蹭了蹭，小声说道，&ldo;母亲不要不开心。&rdo;

&ldo;既然来了，六爷且去给国公爷请个安吧。&rdo;锦绣说完，见齐坚只抓着大太太的袖子，低头不说话，便含笑劝道，&ldo;不管如何，我也与六爷说过，这些都是长辈的事儿，与六爷无关。国公爷，&rdo;她便温声道，&ldo;到底是六爷的父亲。&rdo;

&ldo;父亲叫母亲伤心了。&rdo;自从出生，齐坚就对父亲没有任何概念。从小抱着他的是大太太，他病了熬夜看护他的是大太太，一直以来，给了他幸福的也与那个父亲无关。作为子女，他会尊敬父亲，这是人伦，可是在心里他却更在意自己的母亲。

&ldo;锦绣说得对，你去看看你父亲。&rdo;大太太从来没有想过叫小一代的孩子延续自己与英国公的恩怨，便摸着他的小脑袋含笑说道，&ldo;今儿开始，你哥哥们姐夫们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知道了么？&rdo;若是齐坚表现出半点儿不同传出去，一个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与他的未来也不利。

&ldo;谨遵母亲教诲。&rdo;齐坚这才犹豫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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