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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脸比地球还大（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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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肖红英抬头看着包顺兴，第一次向他展示自己内心最阴暗的角落，“有很多次，我都想跟你同归于尽算了。耗子药我都买好了，毒死了你，我也不活了，我给你赔命。但是看着几个孩子还那么小，我又下不了手，要是我们都死了，谁来照顾他们呢？”
包顺兴这才知道自己曾经跟死神擦肩而过过，不由打了个寒颤。
“我等啊等，等到孩子们都长大了，等到他们都成家立业了，我真的等不下去了。”想到多年艰辛忍耐的往事，肖红英抬手捂住脸，痛苦又无助地哭了起来。“我跟你提离婚，所有人都不同意，那一刻，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
“老大，你有没有看到我怀着老二的时候被你爸打到差点流产？”
“老二，你还记得你打碎了你爸的酒，被你爸吊起来打，我把你救下来护在怀里，被你爸用皮带抽得鲜血横流的事吗？”
“老三，你胳膊上的疤还记得怎么来的吗？你爸喝醉了，用你的手当烟灰缸，你痛得哇哇大哭，我把你抱开，被你爸在背上烫了十几个疤。”
“老四，你是男孩子，你爸最喜欢你，没打过你没骂过你，但你长没长眼睛，还记不记得你的母亲平时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肖红英一个一个点名，带泪的目光扫过这四个她一手带大的子女，唇角勾了勾，露出一点笑来，似嘲讽似无奈，
“你们肯定不记得了，不然为什么千方百计阻止我和你们爸离婚？我就问你们，这样的日子，你们能坚持多久？如果是你们自己的孩子，你们愿意让她坚持多久？”
包家四兄妹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更没法回答她的问题。这些他们都记得，只是选择性地忽视了。
洛念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齐昭递给她一张纸巾，她又把它转送给了肖红英。
“肖阿姨，不哭，已经过去了。”洛念低声说道。
“谢谢。”肖红英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如果肖红英不提，包顺兴已经想不起来这些事了。但肖红英的言语帮他回忆起了年轻时的荒唐，他双手抱头，痛苦地说：“我混蛋！我灌了几滴黄汤就不是人，红英，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们。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把家里的酒都砸了，以后我会对你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包大姐顺势说道：“是啊妈，爸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以后他肯定使劲对你好，让你做一个幸福的老太太。”
包二姐也跟着劝：“妈，谁年轻时不犯错呢？爸已经醒悟了，你也别犟着了。你只要点个头，我们就还是一家人，你忍心拆散我们这个家吗？”
妇女主任也说道：“古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包大哥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嘛。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能修得
共枕眠，多难得啊。连法官都说，风雨同路不容易，要珍惜幸福晚年。现在幸福近在咫尺，你忍心把它推开吗？”
听了他们的话，洛念简直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有些话真是不吐不快，否则她怕把自己憋内伤。
“他这是犯错吗？”洛念站起来，冷冷地说：“他这是犯罪。家暴已经入刑了，肖阿姨没告得他坐牢，是她心地善良，怎么好像在你们看来这是随随便便就能原谅的事啊？国家都不敢代表受害人原谅，你们的脸是比地球还大吗？你们说原谅就原谅？”
洛念倾身看向包老四，“那我现在打你一顿，也给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放你妈的狗屁。”包老四恶狠狠地说：“你敢！”
“你看，一次你都不肯原谅，肖阿姨面对的是多少次？”洛念目光直视包家四姐弟，“你说你们没瞎，你们有眼睛，那你们倒是算一算，四十多年来，肖阿姨曾遭受多少次孤立无援的施暴，曾有多少次痛苦的呻吟，又曾有多少次绝望的哭泣？”
“原谅？”洛念冷冷地笑了一声，“多么轻飘飘的两个字。那肖阿姨这一辈子所受的苦所遭的罪算什么？半世受苦，余生放下，我可去你妈的吧！”
妇女主任的脸黑如锅底，“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说脏话呢？”
“我只是嘴上骂骂都算我修养好。”洛念双手拍在桌上，咬牙切齿地说：“我恨不得给他们挨个套
麻袋，让他们也感受一下社会关爱。”
“臭丫头，你等着。”被个年轻女孩子威胁，包老四怎么能忍，怒道：“出去要你好看。”
“走着瞧！”洛念回他一记挑衅的眼神。
“够了！”街道办主任拍桌子，“要吵出去吵，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他的威严还是有的，包老四给面子地坐下，洛念也就不再说话，办公室重新恢复安静。
街道办主任不想再给他们断官司，说道：“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离婚是个人的事，你们自己做决定，谁也不能强迫你们。好了，都散了吧。”说着，率先离席，妇女主任紧随其后也离开了。
剩下这几个人针尖对麦芒的，罗翔害怕出事，主要是害怕洛念出事。这大小姐要是在自己的活动里掉了一根头发，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他连忙说道：“活动还在继续，我们该回去帮忙了。”
洛念点点头，对肖红英说道：“肖阿姨，您不要怕，离婚是您的自由，没有人能逼您。我留一个您的电话，回去安排一个离婚律师给您。只要您想，这婚就离得掉。”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包大姐说道：“妈，你可别信她，她就是想赚你的律师费。”
罗翔在旁说道：“你被害妄想症吗？知道她这一身衣服多少钱吗？起码六位数。街边上那辆迈巴赫也是她的，你觉得她用得着赚你们的律师费？寒碜谁呢？”
包大姐的脸色一下
变了，普通小老百姓对上有钱人，心里本能有些发虚。[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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