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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打你?&rdo;高栋有些意外,他很难想象王红民这样一个公认好脾气的人,会去打公安副局长巴掌,他眼睛微眯了一下,道:&ldo;就是因为王红民的一句话,一巴掌触怒了你,你非杀了他不可?&rdo;
&ldo;不,准确地说应该不完全是,我是学心理学的,我也会进行自我剖析,我觉得自己憎恨工商所在社会上胡作非为是内因,王红民是外因,是刺激我最后杀人的导火索,不光是王红民,工商所其他人的脸,我看见了就很不慡。不就是凭关系吃饭吗?凭什么活得这么潇洒?你看过那些商户的表情吗?你看过那些商户被他们乱收费敢怒不敢言背后的愤怒吗?我是个有点感性的人,这种事接触多了,我感同身受,真的很想做点什么。该怎么做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法外制裁,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包括其他部门,收敛点。之所以会挑工商所下手,一方面是因为那次毒杀案的调查,让我觉得我受了侮辱。另一方面,我拿到了那段视频,我可以利用这段视频,实现一次华丽的集体谋杀。&rdo;
高栋瞪着眼望着他:&ldo;什么狗屁外因内因!根本就是你内在的犯罪欲导致的。&rdo;
李卫平近乎狂野地笑了笑:&ldo;也许吧,我也认识到自己内心这一点。可能是接触刑事案太多了,我对自己的能力太有信心,我觉得设计出一起匪夷所思的特大命案是一种强烈的成就感。那种犯罪欲实在太强了,我很想看看从头到尾每一步都细心布局的设计,能不能最终达成效果。可惜,差一点……本来可以结案了,本来可以成功了,差一点点,就因为你的坚持,我失败了。&rdo;
高栋冷哼了声,道:&ldo;你怎么拿到那段视频的?&rdo;
&ldo;调查毒杀案时,朱梦羽事后偷偷给我的,她说她无意中拍下这段画面,她是个女人,不敢直接成为证人,只肯提供这段视频,要我保密,不要说是她拍的。我假装答应了,本来想直接逮捕林小峰,后来我转念一想,用这个是不是可以做出更大的事?我把案子暂时压了下来,没给其他人公布这段视频,随后用这段视频威胁林小峰,要他配合我的设计。&rdo;
&ldo;你一直不抓林小峰,朱梦羽难道不找你吗?&rdo;
&ldo;她给我视频时,这案子已经结案了。后来她偷偷找过我一次,我说这件事已经结案,现在翻案抓人,影响很大,而且要先搞清楚林小峰背后有没有人指使,需要从长计议,我答应一定会替她永远保密。&rdo;
高栋微眯了下眼,道:&ldo;这段视频你经过剪辑吗?&rdo;
&ldo;没有,朱梦羽给我就是这样的。&rdo;
&ldo;她为什么这么巧,视频镜头从始至终对着林小峰,好像她本来就知道林小峰会杀汪海全。&rdo;
&ldo;肯定是朱梦羽对视频进行过剪辑,把能证明是她拍的前后视频给删除了。当时她掏出手机应该是要拍冲突画面的,她突然注意到了林小峰的异常,所以镜头对向了他,拍下了这一幕。&rdo;
&ldo;朱梦羽拍到林小峰下毒,为什么不说出来,而是看着汪海全喝了?&rdo;
李卫平道:&ldo;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也问过朱梦羽,她说当时她根本没想到林小峰扔下去的是毒药,而且她胆子小,不敢说出来,又怕即便说出来,也没人信那杯水里有毒,说不定林小峰事后还会报复她。&rdo;
高栋嗯了声,觉得自己头有点痛,昨晚到现在他一分钟都没合眼,现在李卫平已经抓进来审了,他提着的一口气总算可以吐出来,却又像压上了更大的石头。
他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离开审讯室,他准备把具体的审讯工作交手下去做,反正李卫平已经认罪了,对犯罪经过的口供肯定也不需要隐瞒了。唯独他实在很难理解李卫平的犯罪动机。
不过现在他没时间想这么多,最后的凶手居然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这件事太大,他还要出面做很多工作,包括地方上的工作指导和对上级的报告。
高栋刚走出审讯室,又折返回来,对剩下的工作人员说:&ldo;把他看好,不要让他做任何危险的事,他有自杀或自残的倾向,他如果出什么意外,你们也可以脱下这身衣服提前回家过年了。&rdo;
张一昂也紧随身后跟出来,道:&ldo;老大,你不审了?&rdo;
&ldo;还有太多事要办,我没空,你去录口供吧,录好了给我,对了,重点挖掘他犯罪动机,我总觉得李卫平不是这样的人,哎。&rdo;他深深叹了口气。
&ldo;我来录口供,这不好吧?这一向是刑审队的工作。&rdo;
&ldo;我知道,我等下过去就跟刑审队的人说,这次口供你的人来录。&rdo;
&ldo;为什么?&rdo;张一昂不解,通常凶手抓住认罪后,具体口供由专门的刑审人员负责,张一昂是刑侦的。
高栋唏嘘一声,道:&ldo;刑审队的那些路数你很清楚,我怕卫平吃不消……&rdo;
张一昂奇怪地看他一眼。
高栋咳嗽一声,坦白道:&ldo;他毕竟跟你,跟我,啊……懂吗?稍微客气一些,放这里还好些,等转到看守所,他犯这案子结的仇人太大,我也护不了他。&rdo;
张一昂注意到高栋的话里有些哽咽,眼眶甚至微微发红,他知道,高栋虽然刚才言辞冷冽,可是他心底,始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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