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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3页）

我讶然，晏却停住话题，站起身来，笑盈盈地携着我到堂上进大食。

膳后，晏说想去散散步，问我愿不愿陪她，我应允下来，和她一道沿着宅中的庑廊慢慢地走。

晏将双手托在腹部下，裙裳摇摆，现出浑圆的轮廓。

&ldo;再过几日就满六个月了。&rdo;她抚着肚子，淡笑道。

我点点头，想起以前小姑生孩子的时候，竭力地喊叫，我和爸妈一起等在外面，声音传出产房，惊得一身冷汗。好奇地问晏：&ldo;生产可是很疼？&rdo;

晏笑笑，道：&ldo;不怎么疼，谌和惠皆是顺产，没多久就出来了。&rdo;她想想，说：&ldo;我出嫁前也这么问过母亲，她也说生产其实不难，我和彀父很顺利便生下了。不过，&rdo;晏看向我，说：&ldo;我却知道，她生你时是难产。&rdo;

我讪讪地笑，这事我是再清楚不过的。

晏继续道：&ldo;那时，母亲在室中，腹痛了整整一日还未生出，人人忧心忡忡，君父守在母亲房外，寸步不离，杞国所有的巫女神汉都聚了来，在庭中唱祝不停。我和彀父陪着君父，听见母亲一声声喊叫，撕心裂肺，当真害怕极了。&rdo;说着，她轻轻一叹，道：&ldo;所幸凌晨时你终于出世，母婴平安。我事后听宫人们议论，当时医师曾对君父进言，说母亲大龄难产，若过不得当夜，怕就该准备后事了。&rdo;

我怔住。

以前曾经问过母亲自己出世时的事，她却总是笑笑，只说生我不容易，再不多言。我其实也知道当时生我很困难，因为当时的记忆还在，自己恢复了意识，挣扎几下就出来了，却没想到母亲之前已经整整痛苦了一天一夜。

我低头望着自己的身体，阳光越过屋檐，斜斜地照下，手背的皮肤微微泛着柔和的光泽，近十五年过去了，它已经生长得如此美好。我不禁迷惑，如果那时没有这个灵魂，它将会如何？母亲又会如何？

是我成全了它，还是它成全了我？

走了一段之后，晏说乏了，我于是陪她走回房里。

惠正在室中，看到晏，飞奔着过来，却被一旁的侍姆急急拦住，不让她撞到晏的肚子。晏笑眯眯地牵起她的小手，坐到榻上。

不一会，几个家臣求见，说有家务要报。晏吩咐侍姆带惠到庭中玩耍，自己到堂上去见他们。过了许久，晏才回到房中，一脸疲惫，侍婢搀她坐下，倚在几上，又给她揉肩按腿。

晏让侍婢们退下，看向我，露出淡淡地苦笑：&ldo;家事没完没了，有时真是累煞人。&rdo;

我微笑，道：&ldo;阿姊若觉吃不消，何不分些出来，交给……&rdo;我想说姌，觉得她一定不会乐意，于是改口道：&ldo;侍姆？&rdo;

晏摇摇头，道：&ldo;姮有所不知，我早已将家务中细小繁琐的让侍姆分担了去，不然，我一人拖着这身体是万万做不来的。&rdo;

说着，她忽而意味深长地一笑，对我说：&ldo;姮可要有个准备，晋侯夫人要应付的可是多了去的。&rdo;

我惊诧地抬头。

晏笑道：&ldo;姮不必遮掩，母亲曾在信中提过你二人之事，还说晋侯去年曾向君父问聘，姮早晚要嫁做晋侯夫人。&rdo;

心中似有一块创痛被击中，原本稍稍冲淡了的阴霾再度笼罩。

我不语。沉默了一会，轻轻地说：&ldo;阿姊，姮与晋侯，已无婚事。&rdo;

晏的笑容从在脸上淡去，诧异地问我：&ldo;怎么？&rdo;

如何说才好？我望着晏的眼睛，微微扯起唇角，道：&ldo;姮对晋侯说，不嫁他了。&rdo;

第56章逢雨

[更新时间：2007-12-1423:00:21本章字数：3660]

晏不解：&ldo;却是为何？&rdo;

我并不回答，反问她：&ldo;不知母亲在信中如何提及姮与晋候之事？&rdo;

晏想了想，道：&ldo;母亲信中说，你恋慕晋侯，同他立下婚誓，去年秋祭之时，晋侯已向君父问聘，只是未正式纳采问名，不曾告知于你。姮，此事既已遂你心愿，却又推去，究竟何故?&rdo;

我轻叹，道：&ldo;阿姊，母亲信中所言不虚，姮心中确是深恋晋侯，正是因此，&rdo;我抬眼，望着她道：&ldo;姮容不得他再有别的女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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