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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3页）

我点头，在床上朝他们一礼，道：&ldo;得二位救助，姮感激在心，如今我与家人失散，须尽快前往找寻，不知何处有舟。&rdo;

&ldo;舟？&rdo;男子说：&ldo;水流湍急，又兼须在舟中歇宿，除舟人丁每月往返一次，并无舟楫。&rdo;

我一怔，忙问：&ldo;现下舟人丁在何处？&rdo;

&ldo;水边。&rdo;女子说：&ldo;我听人说他正往舟上搬运野物。&rdo;

我一惊，赶紧从床上下来：&ldo;伊水在何方？&rdo;

女子诧异地看我：&ldo;北。&rdo;

没有鞋屦，我赤着脚便奔出去，足底和膝盖一阵发软，我连着磕绊了好几下。

好不容易奔到栈桥上，只见水色连天，一道舟影正消失在远方。

风夹着荡漾的水声，阵阵拂来，额角和发际丝丝地凉。我呆呆地望着天际，犹自地喘着粗气。

身后栈桥的木板咚咚地响，我回头，刚才室中的那一男一女也跟了来。

&ldo;不必惊忙，&rdo;男子嘴边抿着根糙叶，眯眼看看水面的那边，又瞅瞅我，不紧不慢地说：&ldo;待收黍之时，舟人丁便将返转……&rdo;

&ldo;里中果真无舟了？&rdo;我不甘心地问。

男子看我一眼，似是不屑再答，转身往回走。

&ldo;若无舟，皮筏也可。&rdo;我忙补充道。

男子停下脚步，回头看我：&ldo;皮筏？你可知要过伊水湍流须多少皮筏？又须扎上多久？还不如等舟人丁。&rdo;

我默然无语，回头再望，心头涌起阵阵的无助和怅然。

&ldo;丹！&rdo;男子在前面喊了一声，女子看看我，快步跟了上去。

我从没见过像伏里这样偏僻的地方。

它坐落在一小片原野之中，浓密的原始森林像大海一样淹没了四周的山头，条条溪流从大山上冲下来，汇作一处，汤汤伊水就从这里开始了旅程。

往回走的路上，我打听到身旁这两个人，男子叫辰，女子叫丹。

我问他们为何在这样的荒野之地落户。辰告诉我，他们祖上是亳的商人，商亡时，乘舟沿黄河逃到了伏。周坐稳了天下之后，伊水流域成为了王畿的一部分，伏也在其中。不过，伏实在太小了，又地处深山，周人觉得有商人来开荒也不错，便没有来收俘，而将他们编为一里，每年来纳贡赋了事。

原来是这样。我望着周围，只见这伏里中的人家并不多，只有十户上下。农田也很少，一小块一小块的，像补丁一样散落在绿油油的桑树间，夏末之际，庄稼已经长得金黄。突然，我望见田地和桑林下几湾清亮的沟渠，顿时怔住。

灰暗的心情登时明亮不少，我定定地望着那些沟渠，目光一瞬不移。

&ldo;你又叫什么？&rdo;忽然，我听到丹问。

我回头，答道：&ldo;我叫姮。&rdo;

&ldo;哦。&rdo;丹说着，双眼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ldo;辰，&rdo;正当我讶异，丹转头对辰笑道：&ldo;你说白叟所说的那后妲己，可也这般好看？&rdo;

后妲己？我愕然。

&ldo;嗯？&rdo;辰也向我看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会，似乎想点头，忽而顿住，向丹皱眉道：&ldo;胡说什么？后妲己乃不祥之妇，怎可与人作比？&rdo;

丹嘟哝地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看我。

我好奇地问他们：&ldo;白叟乃何人？&rdo;

辰瞥瞥我，慢悠悠地说：&ldo;白叟乃里中最有见识之人，我等周语都是他教的。&rdo;

我听了，微一沉吟，又问：&ldo;不知他年有几何？&rdo;

&ldo;几何？&rdo;辰和丹讶然对视，丹歪着脑袋，说：&ldo;当有六十。&rdo;

辰斜她一眼：&ldo;我出生他已五十，如今当有七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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