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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2页）

孟瑶见她认错快，便缓了语气，道：&ldo;你是我贴身的人，别学成&lso;一双富贵眼&rso;，二房虽然穷些，但二少夫人毕竟是主子，讲话行事，容不得你们来评论。&rdo;

满屋子的丫头婆子们都跟着知梅应了个&ldo;是&rdo;字，孟瑶才轻轻点头，命人取来她床头箱里的一只匣儿，又叫人去归田居请二妮。

去的人还未动身，二妮自己却来了，进门就称谢。孟瑶笑道：&ldo;叫你不要特特来谢的，一点子点心，也值得你这样。不过我这里想寻你说闲话，正要遣人去请你呢，便宜了她们跑一趟。&rdo;

二妮也笑：&ldo;我也不是为了道谢才来，也是想寻大嫂讲讲话儿。&rdo;

孟瑶请她坐了，上下打量，只见她头上简简单单挽着个一窝丝，插了一只成亲时孟瑶送她的金簪，身上一件宝蓝缎衫，系着同色的褶裙，都是贺老太太压箱底的旧衣裳，不知何时送了她。

孟瑶瞧那衫子的边都有些起毛，想到二妮才成亲，新衣应是不少的，不禁问道：&ldo;你怎么穿着旧衣裳？&rdo;

二妮眼圈一红，没有作声。知梅见她们妯娌是要讲知心话的样子。忙把屋里的丫头婆子都带了下去，关上了门。

等到房里只剩下了孟瑶与二妮两个，二妮才开口道：&ldo;不怕大嫂笑话，我成亲时带来的两箱子新衣裳，其实都是借的，如今亲也成了，衣裳自然就还回去了，哪里还有新衣裳穿。我现穿的这几身，都是娘翻出来把给我的。&rdo;

还有成亲时借新衣裳来充嫁妆的，真是前所未闻，孟瑶大为惊讶，道：&ldo;你成亲时的聘礼，都是我一手打点的，虽然不算丰厚，却也不太薄，怎地会连新衣裳也做不起？&rdo;

二妮见她起了疑心，忙道：&ldo;大嫂送去的聘礼，丰厚得很，十里八乡都比不上呢，是我家里还有个兄弟要说媳妇，爹娘就把那聘礼留了个囫囵……&rdo;她说着说着，忍不住潸然泪下，拿帕子拭起眼睛。

&ldo;竟还有这般小气的父母……&rdo;孟瑶忍不住惊讶出声。她还有后半截没敢说出来‐‐舅舅果真同贺老太太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这小气劲儿如出一辙。

二妮心里想必是十分委屈的，嘴上却道：&ldo;也怪不得我爹娘，谁叫家里穷哩，若不给兄弟备上份像样的聘礼，他连媳妇都讨不到。&rdo;

&ldo;你真是个有孝心的。&rdo;孟瑶感叹着，取过几上搁的小匣儿，递与二妮，道，&ldo;这是你当初给的伙食银子，我本就不想收。如今还是还给你，快拿着罢。&rdo;

二妮不接，道：&ldo;我在大嫂这里住着，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哪有还把银子往回拿的道理？再说我现在每日纺纱织布，也能赚几个零花，手里并不缺钱使用。&rdo;

孟瑶见她推辞，想想她的为人和个性，怕强塞反而恼了她，只得将匣儿收起，道：&ldo;弟妹，我正要同你说这事儿呢。&rdo;

二妮以为是贺家有规矩，忙问道：&ldo;我晓得贺家媳妇不许出门抛头露面，怎么，连在家做活儿也不成？&rdo;

孟瑶笑着摇头，道：&ldo;你凭一双手吃饭，谁人能说甚么？只是你归田居的几个丫头，对此颇有怨言，你可知晓？&rdo;

二妮看了看她，搓着手没有作声。

孟瑶接续道：&ldo;咱们虽说是主子，但也须得下人们帮衬，不然她们生起怨来，有你受的。&rdo;

二妮道：&ldo;大嫂，我晓得这道理，但她们领了月钱，就该干活儿。&rdo;她想了想，又道：&ldo;大嫂，说起来她们的月钱，是该我出的……&rdo;

孟瑶忙摆手道：&ldo;瞧你说道哪里去了？你既在哥嫂家住着，哪有让你自己雇丫鬟的道理？我是想跟你说，她们既然帮了你，你就该适时打赏，这才是大家风范，再说让她们吃些甜头，干起活儿来也更有劲头不是？&rdo;

二妮似是听了进去，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展眉笑道：&ldo;大嫂讲的有道理，就是在咱们乡里帮着插秧收稻，还要招待几餐好饭呢。&rdo;

孟瑶点头笑道：&ldo;你想通了就好。&rdo;

二妮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实施新策略，不肯多坐，告辞走了。

孟瑶唤进知梅，吩咐她去请裁fèng，明日赶早到归田居，给二妮做两身新衣裳。知梅应了，笑道：&ldo;这本该是二少爷做的事，却让咱们大房出了钱，要是让大少爷知道，又有一通好嘀咕。&rdo;

孟瑶这才想起，后宅用度，一向是量米做饭，没得多余，若要多做二妮的两套衣裳，就得向贺济礼打报告，取银子。贺济礼那人，自己做回新衣裳，还要心疼好几天，何况是给别人做，孟瑶不想落个耳根不清静，想了想，叹道：&ldo;罢了，咱们也不宽裕，裁fèng就别请了，把我好些的衣裳挑几件出来，送与二少夫人穿罢，叫她别嫌弃。&rdo;

知梅听了，便叫了两个二等丫头，一起去翻衣箱，把那浅蓝色的水绸裙子、玉色绣的八团衣服捡了两件出来，递与孟瑶瞧。

孟瑶翻着看了看，嫌太少，知梅却道：&ldo;奴婢知道大少夫人有心帮衬二少夫人，但听说老太太也只给了三件，大少夫人也不好越过她老人家去的。&rdo;

孟瑶这才点了头，道：&ldo;这倒也罢了。&rdo;

知梅就取了个包袱皮，包上那两件衣裳，亲自送到归田居去。此时日头渐高，阳光和煦，归田居的几架纺车，都搬到了院子里，几个丫头大概是新得了赏钱，干得是热火朝天，眉开眼笑。彩云眼尖，瞧见知梅进来，忙朝里叫道：&ldo;二少夫人，大少夫人跟前的知梅姐姐来了。&rdo;

知梅才得过孟瑶的教训，听见这一嗓子，不由得皱起了眉，果然是人穷被人欺么，不然贺家上下的丫头们，哪个敢跟孟瑶这般叫嚷？她心想着这几个丫头领的还是大房的月钱，大概她是教训得起的，便冲彩云笑道：&ldo;你想必是早上吃多了些，走不动路，连进去通报一声儿也不会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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