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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水烟寒追上画舫，一入内，便是雀声四起，画舫中的女子见他生的俊俏纷纷围其左右载歌载舞，而他却未见戚梧桐身影，便知自己着了道。

桥洞中藏着一只小舟，颜如玉、殷红鸾藏身其中，等着戚梧桐前来，当戚梧桐拖着伤足从水中冒出，殷红鸾急唤船家快走。再查看戚梧桐受伤的右脚，血渍给河水泡散了色，浅浅的粉色在她白袜上，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

颜如玉瞧她的伤口，问戚梧桐是被何人所伤，戚梧桐道，&ldo;一个女子，却不是江晚晴。&rdo;

颜如玉捂着嘴咳了两声，急道，&ldo;那是梦舟，她的暗器是喂过毒的，姑娘快点三阴交处。&rdo;

戚梧桐一听立即封住自己腿上穴道，殷红鸾用随身的匕首将她腿上的暗器挖了出来，戚梧桐问到，&ldo;你肩上的伤？&rdo;

殷红鸾摇头道，&ldo;不打紧，已用磁石吸出来了，没有毒，运气比你强些。&rdo;

戚梧桐听着，呵呵一笑，瞧着颜如玉气色不佳，手中却紧紧抱着一个画轴，一时不忍，道，&ldo;颜姑娘，我瞧你这身子是不宜上路，不如我们先送你去凤仪山庄，让我师姐为你诊治。&rdo;

那颜如玉听她这么说，半个身子俯在戚梧桐手臂上，哀求道，&ldo;不，姑娘，我一定得去苗疆，我自知命不久矣，我要死，也要死在那里，戚姑娘求你，我一定要去，求求你，求求…求…&rdo;她说着咳喘不止。

戚梧桐叹道，&ldo;你先休息，既然要去，起码得留着命到苗疆不是，死在半道上多不值。&rdo;

颜如玉双唇发紫，紧咬牙关，颤声道，&ldo;我定会坚持到。&rdo;她说着死死地搂紧怀中的画轴。

戚梧桐三人照着先前的安排换了只大船，顺水路入西南方向。

清晨时分，江上雾气浓密，大雾之后传来阵阵笛声，颜如玉惊醒，缩到船舱一角，瑟瑟发抖，双目瞪大惊恐之极，殷红鸾拍着她肩膀安慰她，颜如玉咬着下唇让自己镇静，悠悠道，&ldo;十里烟波江上寒，曲未终散无人还。&rdo;

戚梧桐与殷红鸾听着这两句便知是水烟寒来追，打趣说到，&ldo;你家的妹子倒很是关心你。&rdo;

颜如玉一双美眸就难么直勾勾的注视着戚梧桐，眼中也似乎升起了雾气，喉咙中似有异物梗塞，道，&ldo;她…她不是我妹妹，我没有妹妹，只有个姐姐，早给司马逸杀了。&rdo;

戚梧桐与殷红鸾顿时一怔，江上的曲音近了，驾船的船夫敲了敲舱顶让她们藏好。戚梧桐扣住她的手问到，&ldo;你究竟是什么人，练秋痕死时，你在不在场。&rdo;颜如玉低垂着眼，戚梧桐的手劲却不住加大，颜如玉腕上吃痛叫了一声，殷红鸾握住戚梧桐的手腕，戚梧桐却不理她，冲颜如玉狠狠丢下话，&ldo;不说，我就将你还给他们。&rdo;

颜如玉一颤，连连摇头，手发抖的从画轴中取出一把匕首，戚梧桐定睛一看，那并非是一把匕首，而是一方短剑，颜如玉道，&ldo;我没害她。&rdo;

见到此剑，戚梧桐松开手，叫她不必再说。舱中陷入一片死寂，过了半个时辰笛声渐远，但她三人仍是不做声，船夫怕她三人在舱中晕厥，又敲了敲舱顶，戚梧桐随手用剑回敲了几下，对殷红鸾道，&ldo;哪有安全的地方，我们得停一停。&rdo;

殷红鸾钻出船舱对船夫交代了两句，大概在水上漂了七八日，船已进云梦泽，再过这片湖，既入苗疆。而在呲之前，有件事却必须先弄弄清楚，船家安排小船靠岸，岸上已有一辆马车在等，她们前脚出舱，后脚就蹬车，一刻也不耽搁，马车一直驾进一户高宅大院，她们三人才下车，三人一下车，马车便离开，院子除了她们三人，就只剩些蛐蛐蚂蚱在叫唤。殷红鸾叮嘱此处暂且安全，但迟则生变，让她尽快。

戚梧桐点点头，对颜如玉道，&ldo;颜姑娘，请。&rdo;

颜如玉仍是死死抱着手中得画轴，殷红鸾叹声道，&ldo;你们说话，我去吃点东西。&rdo;走前小声道，&ldo;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rdo;殷红鸾并不知自己生于何年何月，也不知戚梧桐生于何年何月，二人虽是师姐妹，但一向是不分长幼，而一声姐姐，凭的全是殷红鸾对戚梧桐的敬意，她也极不愿自己的份敬意被一个垂死的外人破坏。

房门微微敞开，戚梧桐坐在靠门的地方，方便查看屋外的情形，她未点灯，灯是颜如玉点上的，微微的光下，戚梧桐对她的美貌不禁一番感慨，听她悦耳的声音道，&ldo;梧桐姑娘，你是练家人。&rdo;

颜如玉一面说，长长地睫毛上挂着泪，戚梧桐则是在想她那大师伯在她出门前交代不能同持有她娘亲短剑的人交手，她想，这女子决计做了些什么要挨打的事，而这女子还未说到正题，这正题不出，她也不愿开口。

颜如玉歇了歇继续道，&ldo;姑娘是练氏门人，幽鸣琴的来历自然比我清楚。当年家姐奉了父命回到中原，为的正是幽鸣琴，但我们为曾想过独占那琴，只是，只是…&rdo;颜如玉说着说着，似乎就说到了什么痛处，什么难言之隐，过了许久，她才又开口道，&ldo;我们真不该回来。&rdo;

戚梧桐悠悠道了一句，&rso;人之善琴者，有悲心则声凄凄然。&rso;这颜如玉在醉梦山庄与戚梧桐附耳密语的正是这句。而极少人知其后半句，&rso;登高舍身者，巍然绝顶方知月影寒凉。&rso;此话出处有二，这一处存于西楚一竹简残篇，此篇记载卫国，卫元君；其二处则是在野王紫金顶，此处正是练秋痕设陷之所。这两处出处皆非常人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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