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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暗流（第2页）

“是。”

自己能有什么手笔他一清二楚，从登上这艘‘运载了极为重要物品’的船后，他就开始跟不少人失去了联络——包括那位合作者。与父亲保持长久联络且号码未知的人，多年下来他早就摸透了，而父亲与这个新冒出来的电话号码的通信次数，甚至比对两位兄长联络的次数还要多！确实，所查出来的资料信息没问题，但是仅此一点就对不上！

加上这一路极为不顺，不说天气，光是海盗他就碰上了好几拨，更不提还有不少人通过夜色遮掩登船的。虽然都给他打发进了海里喂鱼，但是足以说明‘极为重要的物品’有多吸引人，可是他却连运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的火气越拱越高，咬了咬牙根后他猛然转身，向货舱走去，他着实恨透了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他倒要看看运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

下了飞机直奔疗养院的丹羽大树正站在走廊中，挥手示意负责人退下，自己坐在门边的软椅上，凝神倾听着房间里模糊传出来的浅笑温语。

覆盖在坐下后与他等高手杖杖顶的手缓缓攥紧，他闭上了眼，集中精神。压在手掌心的黑色羽毛无声无息间如水般融化、沁入了手杖顶端暗色的晶石之中。就像是一个信号，整个疗养院像是‘活’起来一般，身处其中的人更是觉得身上一轻，像是被什么无形但是十分温良的存在拂过身心，让范围内的人的精神尽数放松了不少。

或挂或摆的各式美术品散出微不可察的荧光，落在哈尔达的眼底，来到楼上倚靠在楼梯口的扶手上的他并没有打断此时此刻仿若整个疗养院中心……或者说围绕疗养院而起的结界中心的男人，耐心地一边欣赏结界炫丽的光影效果一边等对方收起结界且脸色带上几分释然和轻松地睁开了眼：“初次见面，久仰大名。”

——见面是头一次，却不代表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尤其是在‘工作’内容与其多少有所瓜葛的情况下，毕竟丹羽算是日本国这方面首屈一指的专家。对丹羽大树来说也是如此，不同于丹羽在本国近乎一家独大的情形，国外的势力极为错综复杂，能在其中独占鳌头并获得各方尊敬的还真只有这一个，当然现在不是深究其中原因的好时候，但是绝对值得付与一部分信任：“百闻不如一见。多谢您照顾冰狩怜。”

“我以为一直以来你们都是对立的。”哈尔达挑眉，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疑虑。

“时代不同了，情况也……”将帽子摘下，还想说什么的丹羽大树被耳畔传来的推门声打断。

站在门口的冰狩怜左右看了看，哪怕看到两人之间莫名有些微妙的气氛，也依旧维持自己的表情不变的情况下直入主题：“……母亲有话想要跟我们说。”

*

这是什么东西？

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底层货舱，他以少爷及运送人的身份，用检查的理由让看守的人开了门。

唔，大家知道或是美术生用来练习、或是摆在家中用来装点的木制关节人偶么？

现在他眼前的就是这么一座‘人偶’：单膝跪地，一手握拳顶在地上，另一手手心向上平举高出平视前方的头颅。当然，整个雕塑是石制的，表面十分平滑，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完全相连的关节部位也没有什么可活动的余地，虽然雕塑的躯体看上去比较纤瘦，但是哪怕是半蜷曲的体态，整体的体积也足有一栋5层x5层的居民楼。

……光看体积也就知道了为什么要动用这艘巨轮了。

通过升降平台站到了雕塑平举的手心上，直径半米不知使用何种石料制作的圆形石台触之冰凉，底座与雕塑浑然一体，只是其上——空无一物。

“是的，先生。少爷找到LostPrecious（遗物）了……不，印记没有反应……小少爷那边……明白了，我会如实向特纳西先生转述……”

站在监控室的男子便是先前给监控画面中的少爷递交资料的人，他放下手中的加密线路，静静看着画面里的情况，似乎对少爷未能触发LostPrecious（遗物）力量的情况毫不意外。

身侧，是一名身穿白大褂胡子浓密眼下一片青黑的青年，端着咖啡喝得正香，只不过看到画面里一无所获的某人摔门离开，不由得吐槽：“他真的是先生的孩子吗？不说强弱两位小先生和小少爷好歹都是异能者，他倒好，连让印记浮现都做不到，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一个。”并且还不被允许知晓这些，毕竟获取特殊能力的手段不多却也少不到哪儿去，啧，想想也是可怜。

不置可否的推门离开，身后合上的门挡住了青年咋咋呼呼的声音：“喂！该不会我说中了吧！”

随着合叶的开闭，连同门缝一起，整张门便化入了墙壁再也无迹可循。

实际上这件事本身就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毕竟有点本事的仔细瞧两眼就能看出来，也就房间里的那个一心搞研究的才这么迟钝。

他还记得，当初，是先生把才出生没几天的孩子抱回来的，大家看在夫人亲自上手照料的份上，也就缄口不提孩子身世的事情，默认了他成为先生的孩子，只是……

叹了口气，他走到楼梯口，为从底仓走上来的人报上晚餐并跟随其后。

——原先没有对比，现在有了以后，再着眼细看这个孩子，多少就有点养不熟的感觉。

虽然不是很亲近，但是先生好歹保了他无忧且富足的生活且长命个个百岁不是事。

虽然当初是有刻意引诱的成分在内，但是当真下手时，却也不见他有一丝心软和犹疑，哪怕在他们这些本身就拥有或强大或奇异力量的人及存在眼中，成吨TNT跟节庆时所放的烟花爆竹没什么区别，是小孩不开心拿去随便点的东西。

只是，当他想起前往坐落在树海中某条突然泛滥了一次的河流下游旁的村落时，所遇见的完全失了记忆、脸上却有十分开怀笑容的少年并发现对方脑部遗留的PSI能量痕迹且确定对方永远没有想起往事的可能性后，再隔着厚重的舱门看着想对外联络那些个‘同伙’而失败的人……

心情多少有些微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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