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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依依,绿湖泛起波纹,渔人泛舟其间,一派闲适惬意。
从那阵法中出来,两人顺着邱傲的引领来到此地。话说这老前辈的幻境,不可不谓是青山绿水如画中。
寻了出阴凉树下歇脚,陆之恒感慨,“前辈当年定喜好游山玩水,定是个霁月风光之人。”
看着眼前之景,邱傲捋着胡子眯着眼,“当年老夫不愿再理这些红尘是非,便在这里造了座城,将所有外面的东西还原出来,也算骗骗自己。”
“这都是千年以前的东西了,反正该在的人也已经不在了,老夫将其余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做出来不过也只是欺骗欺骗自己,缅怀一下而已。”
见他对着城里的一草一木都异常熟悉,想起邱傲经常看着这城里事物,陆之恒道:“莫非,这些都是前辈以前生活过的地方?”
“算是,也不算是。”
“有些东西是虚构不出来的,但毕竟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老夫更情愿呆在这里。”
陆之恒愣了下,道:“邱前辈,那日你询问青云派以往的前辈,敢问前辈与我派先祖可是友人?”
邱傲看向远处湖光山色,脸上露出极为怀念的神情。
许久才道:“是友人,也是对手。”
他叹了口气,“算了,如今也都没有了,不说也罢。”
陆之恒道:“那为何前辈的魂魄会被镇压在这宝灵塔里?”
邱傲顿时收起了方才脸上忧郁的神色,却是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还不是你们这些人类修士,贪心不足蛇吞象,居然妄想得到老夫的......”
陆之恒正仔细听,一个声音却插了进来,“师尊,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见这声音冷淡,加上徒弟似乎脸色不太对,陆之恒放弃了听邱傲说下去的打算,道:“你说。”
“若是一个人本身也不想害人,但注定要走邪道,最后却杀了自己朝夕相处的同门,这种该当何论?”
陆之恒愣了一下,没想到徒儿会问这样的问题。
恍惚之中,那噩梦里的情景一下子浮现在眼前。
天边乌云翻涌,死气沉沉,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门匾上青云派三个大字被血光浸染,白衣人残忍屠杀弟子,一片血流成河,惨叫声不断。
他握着青云剑,捅入了周元的腹部,鲜血溅了他满身。
梦里的他如失神志,根本阻止不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到如今他都分不清那梦是真是假,似是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又似是他已经经历过了。
陆之恒顿时呼吸急促了起来。
“师尊?”见他本是正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陆惟清顿时被吓了一跳,“师尊!”
陆之恒这才惊醒过来,缓缓吐出一口气,反问道:“若是他不想,又怎会那样做?”
闻言,陆惟清将手里的一片叶子揉得稀碎,他垂下眼,“若真的就这样了呢?”
手中叶子碎屑落在泥里,与尘土混在一起,纠缠不清。
“如果是为师,那会在自己做出那些事之前将自己杀了。”陆之恒唇色苍白,却神色坚定:“绝不会让自己作出此般欺师灭祖之事。”
陆惟清看着他,摇摇头:“不要。”
他又道:“师尊走了,我怎么办?”
闻言,陆之恒眼里酸涩,道:“只是这么说而已,为师怎会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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