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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头苍蝇（第1页）

考虑到用排除法去验证假阳性可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萧竹青决定一次多查几项。

从没有人会多么盼望自己得病，而萧竹青现在只想着：可以是其他病的任意一种或几种，但不能是这个。

4月3日，又请假了。

萧竹青今天没喊张逡，自己挂了皮肤科的号。

医院的人真多，多的人人都显得很渺小。

皮肤科没做到一人一诊室，总之就是毫无隐私性。一个人看病，其他病人都在周围围着。

萧竹青考虑到自己这个病让自己无法在众人面前开口，便多次跑到护士台告知疏散人群。这样子让萧竹青看起来像个上学爱打报告的小朋友，不过比起要在一堆人面前从容描述自己的病，这些都无所谓。

等轮到自己时候，她又专门让护士直接把其他看病人安顿到诊室以外等待。她跟主治医师说明了她的疑虑和想要查验的项目，整个沟通过程很顺畅。

主治医师大概司空见惯，但是还是很贴心，安慰她：“放宽心，这个病不管你最后验证到哪一步，其实意义都不大。因为目前这方面的医学并不发达，你就算证明了是某某病造成的假阳性又能如何呢？这病目前很常见，你也说不定是去哪些不卫生的地方输了血，拔了牙或者纹了眉之类的，都有感染的几率。”

医生的话，并没让萧竹青打消验证假阳性的念头。

做皮肤切片扫描、病理检测，证实为银屑病。

抽血化验风湿因子类，证实并无此类疾病。

……

萧竹青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任何和假阳性有关的疾病她都一个个验证，然后一次次失望。

也许，我应该去闲鱼上去买一些医学书籍自学一下……也许，我应该听老妈的话，当年去报医学专业，学什么法律啊……也许，我可以再以成人的身份再次参加一次高考，考一个医学大学…萧竹青真是绞尽脑汁想办法，没有她想不到的，可这些全都是后话。

“您好，麻烦小姑娘抬一下脚。”保洁阿姨的话把她带回了现实。

萧竹青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了很久，观察着路过的人们。

她发现医院里除了新生儿科和产科，大概再没有一个让人开心的科室了。有人拿着检查报告哭泣，有人打着电话托关系给自己老父亲做肾脏透析……有人，比如萧竹青，正在经历人生暴击……想到自己的事情，萧竹青就眼睛一酸，泪流不止。

换做谁，大概都难以短时间去接受这样的一件大事吧。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被感染了。为了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她开始从自己记事起回忆。

上小学的时候，每到天热了小伙伴们就会一起相约去山里摘酸枣。那时候的泉水都是可以直接捧着喝的，甘甜解渴。摘酸枣的乐趣除了摘到酸枣吃，还有就是累了去找泉水喝。有一次小伙伴们在山沟底摘完酸枣都渴得不行，想去找泉水喝。这时山沟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的，在小伙伴们身后喊她们，说他知道一个喝泉水的地方，离这里很近，要带萧竹青和小伙伴们一起去。本来小朋友都很单纯，没有多想，都做好准备跟着这个陌生男人去了。但是这个男的路过每一个小姑娘的时候，都狠狠地拧了一下她们的胸膛（那时候并没有发育）。萧竹青和几个小伙伴还算比较机灵，对视一下觉得不对，一起反方向跑掉了。自从这件事，她们再也没去摘过酸枣了，而且是这一二十年的噩梦。但是这件事好像也和感染没关系呀！

接下来思维跳到了初中二年级，萧竹青那时候每天刻苦练习口语，但是自己天生有舌系带，影响说话。村子里的小诊所说割掉舌系带是个小手术，于是就在这个小诊所做了自己人生第一台“手术”。整个手术过程，萧竹青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点恐怖，一个医生撑着嘴巴，另外一个医生打麻药，然后用一个剪刀在自己的舌系带上剪啊剪。虽然打了麻药，但是疼痛感还在。特别是你自己能感受到有人在割肉，心理上的疼痛也会加一些。不知道当初的剪刀有没有消毒，这都是后话了。

还有就是以前上大学时候住过学校附近的旅店，卫生条件堪忧，醒来全身痒痒，一挠还起痘痘。

也许是最近的什么事情导致的呢？

前段时间同事们相约周末一起去泡温泉，想到自己是大姨妈最后一天了，基本上没有量了，就答应下来了。可是一起泡温泉的人男男女女那么多，自己处于一个身体虚弱期，会不会是谁有问题呢？是小毛吗，他长期在外地上班，自己老婆在老家，经常和女同事打情骂俏。会不会是Lisa，她男朋天很多，过一两个月就换个对象。或者会不会是

回想的事情越多越纠结，因为就像一道无解的方程式，即便计算方法有千百种也毫无意义。

萧竹青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个大律师，怎么这么点坎过不去呢？得这个病我又不会减少寿命，我为什么不能释怀。

不如自己做个决定吧！人生不能无头，毕竟生活还要继续，船到桥头自然直！

萧竹青决定和张逡分手，她觉得自己既然验证不了假阳性，就应该接受现实，不应该耽误张逡。

十年其实也不短，占了自己人生的三分之一还多。张逡是自己的青春啊……

——张逡，我想了很久，谢谢你十年来对我的包容和关怀。突发这个事情，是你我都没能料想到的。虽然你无数次安慰我没关系，但我觉得我还是不应该耽误你。你爸爸妈妈老早就每天盼望着你成家抱孙子。既然现在咱俩没办法结婚，长痛不如短痛，咱们就散了吧。于你于我都是一种解脱，我就祝福你早日找到合适的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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