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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3页）

觪笑容俊雅：&ldo;那是自然。&rdo;说着，他转身，踏着乘石登上车去，待坐稳，又向姬舆道：&ldo;姮便托与子熙。&rdo;

姬舆看着他，略一颔首：&ldo;彀父放心。&rdo;

觪微笑，又看我一眼，转头命侍从出发，御人扬鞭一向，驷马拉着车朝街道的尽头奔去。

街道上重又回复宁静。

我望着那烛燎中的车影在夜幕中渐渐消失，脑子里仍旧想着觪刚才的话，好一会，将目光收回，望向姬舆。

他也看着我。光影摇曳，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数尺，却谁也没有挪动一下。

不久前，自己满心的期待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搅得烟消云散，那些羞恼现在还清晰地留在心间。可自己再这么看着他，却丝毫也怒不起来。

&ldo;回去吧。&rdo;我轻轻地说。

姬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朝门内走去。前庭空旷，从人们举着烛火，我和姬舆的影子一前一后地映在地上，长长的，却没有分毫重叠。

两人又回到堂上，姬舆在上首坐下，申走过来，问他要不要用些夜食。

姬舆看向我。

我想想，摇摇头，却转向申，请他去取碗凉水，里面加点盐。申微讶，随即应诺退下，很快捧着盐水进来了。我接过碗，走到姬舆面前，递给他，道：&ldo;漱漱口。&rdo;

姬舆看着那水碗，眉间稍稍缓下。他没有说话，接过碗，小口啜下，片刻，低头吐到铜鉴里。

我看看他，轻声问：&ldo;可还疼？&rdo;

姬舆看我一眼，随即移开，低低地说：&ldo;不疼。&rdo;说着，他把水碗放到案上，申领着家臣走过来，将器具收拾下去。

堂上一下空荡荡的，身侧只剩下寺人衿。

&ldo;你先去备下汤沐。&rdo;我对她说。

&ldo;诺。&rdo;寺人衿道，转身去了堂后。

四周再无别人，烛火噼啪地响，光耀融融。姬舆静静地看着我，长睫在他脸上晕着两片薄薄的影子，神情不辨。

我走过去，在他身前坐下，望着他。

&ldo;舆不随天子往镐？&rdo;我问。

&ldo;然。&rdo;姬舆说，嗓音沉沉。停了一停，又道：&ldo;天子虑及西方未定，命我在丰镇守。&rdo;

我点点头，稍倾，复又开口：&ldo;舆是故意要留下，可对？&rdo;

姬舆抬眼看我。

心底鼓足气，我望着他的眼睛，继续说：&ldo;那时在伏里及虢国，舆匆匆要赶回宗周，也并非有天子召唤，而是得知了我兄长将征羌人，可对？&rdo;

姬舆的双目定住，敏锐地注视着我，仍旧没有说话。

我没有再往下说，低头从怀里掏出装玉的口袋，打开给他看。里面只有玉韘一枚，烛火的映照下，光润无瑕。

眼前的脸忽而染起红cháo，姬舆看着玉韘，又看向我，神采明亮如炬。

&ldo;舆，&rdo;我努力地克服着面上的烧烫，一字一句地说：&ldo;我不得佩饰，舆那时要我勿去身，我便它收在囊中，日日不离……&rdo;

话未说完，身体已经被环来的臂膀一把抱起。

&ldo;姮！&rdo;他唤道，声音带着些嘶哑，似喜似叹，却将脸紧紧地贴在我的颈窝处，唇温热而柔软，肌肤间传来胡茬刺痒的摩挲。

&ldo;舆，&rdo;我双手箍着他的脖颈，感受着胸下那强烈的心跳，将额头与他相抵：&ldo;数月之后，你我便是相伴一生之人，将来有事，舆不必再藏之于心，与我说可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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