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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3页）

我默默地听他说完，却到底没有给他解释，杼离开的时候，依旧满脸疑问。

几天来，这些话时不时地会浮上脑海，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怅然。不过，我心里总会有声音明白地告诉自己，他们怎么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有我的日子要过，还想它做什么？

我晃晃脑袋，像要将里面的思绪赶跑一样，不再去想。

月事平稳地过去，焚香糙辟秽之后，觪终于光明正大地来看我了。

&ldo;姮无恙否？&rdo;他在堂上坐下，满面春风地看着我。

我直觉他心情似乎好的不得了，笑着答道：&ldo;无恙。&rdo;

觪唇上不掩笑意，将两眼仔细地打量我我，片刻，忽而一声长叹：&ldo;可惜兴许过了下月为兄便再见姮不到了。&rdo;

我愕然。

觪表情得意，道：&ldo;为兄已同子熙卜过，仲冬之初有吉日。&rdo;

&ldo;仲冬？&rdo;我反应过来，他是说婚期的事。这么快就定下了？我睁大眼睛：&ldo;阿兄特地去了丰？&rdo;

&ldo;嗯？&rdo;觪却似乎一愣，稍倾，似颇觉有趣地凑过来，道：&ldo;先不说此事。这几日可有人来探姮？&rdo;

我看着他，心中一阵疑惑，他难道是问杼？想了想，我说：&ldo;姮卧床这几日不是只有阿兄来探？&rdo;

觪看着我，目中似有意味，笑而不语。

我窘然不解：&ldo;阿兄笑甚？&rdo;

&ldo;无。&rdo;觪说。过了会，他却稍稍收起笑意，缓缓地对我说：&ldo;姮，猃狁异动又起，为兄后日须往豳。&rdo;

我猛然一惊，望着他。

觪注视着我，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ldo;又是君父之意？&rdo;心骤然沉下，我盯着他问。

&ldo;姮，&rdo;觪似看穿了我的心思，叹了口气，伸手抚抚我的肩膀：&ldo;此次乃太后亲自在天子面前举荐。&rdo;

我皱眉：&ldo;阿兄之前已去过一次，且母亲期年在即，阿兄还须早日与姮返国。&rdo;我压着火气，忿忿地说：&ldo;太后自诩守礼，却安得做出这等事来？&rdo;

&ldo;礼？&rdo;觪勾勾唇角，低声道：&ldo;姮有所不知，此次伐猃狁实乃以石击卵，众臣皆以为必胜。而天子如今命吕伯帅邦冢君出征，又将歧周交与旬伯，太后怎会甘心？&rdo;

我问：&ldo;旬伯何人？&rdo;

觪停了停，看看我，道：&ldo;旬伯便是子熙舅家。&rdo;

我一怔。

&ldo;姮，&rdo;觪的手上微微用力：&ldo;太后族中之人，天子早有所疏离，为兄却因此得意入朝。此事君父还未知晓，他若知晓，却必定赞成，你可明白？&rdo;

我望着他，心中仍然不能平静，良久，才出声问他：&ldo;那母亲呢？&rdo;

觪沉默了会，道：&ldo;姮过两日先返国，猃狁不足为虑，待其退后，为兄即星夜返杞。&rdo;

我深深吸口气，看着外面沉沉的天色不语。

觪说还有事，与我用过些饭后便离开了。

我有些意兴阑珊，直接回到了室中。案上仍堆着简书，最上面的一卷仍翻着不久前看到的那行。我坐到榻上，理理情绪，想继续往下看，过了两行，心思却又回到了刚才的谈话上。

对于觪出征的事，我担心他出意外，自然是舍不得的。而在众人的权衡之下，他去就成了一个定数。

王姒自不必说，没有人会甘心权势旁落。父亲呢？他虽被尊为公，却无奈杞国弱小，正如他年轻时的境遇，有名无实的大禹后人，必定是过得很不如意的。觪是继任的国君，父亲对他的期望不会只是守成那么简单。而对于周王的心思，或许我能猜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但觪的价值于他而言，无论是重用还是利用，父亲无疑都乐见其成……

太阳穴有些酸痛，我用指尖揉了揉，忽而觉得有些累，俯下身去，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竹简面上，闭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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