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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顾枳实猛地睁大眼。那熟悉的声音说的是：

&ldo;你醒了?我在溪边救的你，你昏迷三天了。&rdo;

&ldo;我叫温曙耿，我不是坏人，没有恶意。诶你别哭啊。&rdo;

顾枳实垂下头，有些迷茫。他的师父，不认识他了。他的师父，也并不叫温曙耿。这也，并非梦境。

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温曙耿内心涌起不安：&ldo;听不见吗?&rdo;

衣袖里散出淡淡的柚子香气，直钻入顾枳实鼻中。

倏忽之间，顾枳实回神，恢复了沉稳的神色：&ldo;抱歉，我刚刚不知怎么了，有些意识不清。&rdo;

温曙耿松了口气：&ldo;你伤得太重，突然醒来，头晕目眩也是正常的。&rdo;

顾枳实微微一笑：&ldo;是。在下顾轶，阁下救命之恩，实在感激不尽。&rdo;

温曙耿心虚地凑近，故作镇定道：&ldo;你头上有着枯枝碎叶，我帮你摘掉。&rdo;实则是赶紧解开那要命的发髻。

手指在发间拨动，似有似无的柚子香气散在空气里，顾枳实只觉得鼻尖发酸。他用中指按住微微生疼的太阳穴，又听见温曙耿道：&ldo;你不舒服吗?&rdo;

顾枳实&ldo;嗯&rdo;了声，道：&ldo;仍觉头晕。&rdo;

久居教主之位，顾枳实早忘了什么是撒娇。但面对着眼前这人，他仍旧乖顺老实得像个孩子。

温曙耿轻轻把他推到草垫上：&ldo;那你再睡一会儿吧。咱们明日再说话，现在挺晚了。&rdo;

顾枳实瞟了眼宋子玉的后背，低声道：&ldo;多谢。&rdo;

温曙耿摆着手回到自己那小块地方，很快就沉沉睡去，仿佛对他这个&ldo;陌生人&rdo;毫不防备。

顾枳实看着他睡颜上那颗浅痣，不觉泛起笑容。

他的师父，嗜柚如命。每逢秋冬，都要贮藏一堆柚子皮，用糖渍过后做成糖糕，或者用沸水熬煮后倒入浴桶，整个人都要泡在那柚子气味儿里。连夜里休憩，都要恨不得抱一只柚子嗅着那清苦的香气入睡。

容貌未改，习性依旧。

顾枳实心口一痛，顷刻间另一股巨大的欢喜却漫过了胸膛，越过鼻梁，到达眼角眉梢。

不就是忘了他?

这没什么要紧的。只要他还在，什么也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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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次日。

宋子玉替顾枳实把脉，沉思半晌，他不解道：&ldo;奇怪。你那丹药生肌止血的效果极好，身上的伤痕也的确都散了。并没有什么重大的打击伤害，怎么会受如此重的内伤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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