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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第2页）

顾青鸾摇头：&ldo;当然不是。我找你，是想弄明白你为什么要背叛慕容家？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陆相国手里？&rdo;

慕容肃沉默。

顾青鸾按了按眉心：&ldo;那我换个问题，你当初是怎么瞒过太夫人，让她以为慕容枫是她亲生儿子的？&rdo;

慕容肃的面上闪过了一丝痛楚。

&ldo;太夫人应该是真的怀了孕吧？不然她就是疯了，才会觉得自己一夜之间多出个儿子来。&rdo;她在世家长大，又嫁入宫廷，听说了不少为夺权而闹出的戏码。如前朝兰贵妃，为夺取后位，将出生不久的女儿子偷龙转凤，谎称自己诞下了皇长子。做爹的不在产房，姑且能蒙混过去，但做娘的，十月怀胎，一朝生产，就没那么容易蒙蔽了。

&ldo;她的确生下了一个孩子。&rdo;慕容肃说道。

&ldo;儿子？&rdo;顾青鸾问。

慕容肃点头，眸中有难以压制的情绪，晦涩一片。那件事，压在他心里很久了，他谁都没有说过。此刻他也不不想说。只是不知为何，对着一个自己曾经瞧不起、曾经警惕、又曾经厌恶的人，他竟鬼使神差地开了口：&ldo;那是冬月二十，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下着很大的雪。夫人她离产期还剩三日，但产婆们都说，她可能这一两日便要生了。她安心留在家中待产，我亦推开了所有公务，一心陪着她。我们前面已经有了六个孩子，仔细想想也不少了，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个孩子，我们名字都取好了，叫慕容枫。&rdo;

&ldo;冬天，飘着雪，不该叫慕容雪吗？&rdo;想到什么，顾青鸾笑了笑，&ldo;慕容雪是个女儿的名字。&rdo;

慕容肃忆起了当年的事，眼里闪动起丝丝回忆的神采：&ldo;是秋天取的名字，那年的枫叶红得极好。&rdo;

&ldo;啊，这样。&rdo;顾青鸾会意。

慕容肃接着道：&ldo;生产那晚，有两个黑衣人抱着一个孩子来到了慕容家，我父亲接待了他们。那孩子很小，像出生没多久。我问父亲，这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抱到我们家来？父亲没回答我，只叫我先别走漏风声。我察觉到了古怪，但由于那时忙着担忧夫人生产，没怎么将这件事放在心上。&rdo;

顾青鸾想了想：&ldo;太夫人不知府里来了个陌生婴孩？&rdo;

&ldo;不知。他们行踪十分隐秘，要不是因为我恰巧在父亲的书房，也不可能知道。&rdo;慕容肃又道：&ldo;当天夜里，夫人就生了。但她年纪大了，生完异常虚弱，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当晚，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一对刺客闯进慕容家，抓走了我们刚刚出生的孩子。&rdo;

顾青鸾隐约明白了什么：&ldo;那些刺客……是冲着另一个孩子来的？&rdo;

慕容肃点头，捏紧了手指：&ldo;但是他们抓错了。&rdo;

顾青鸾的心口微微刺痛了一下，丧子之痛感觉，她太了解了。她看向已经泪意涌动的慕容肃，轻轻地问：&ldo;然后呢？那孩子怎么样了？&rdo;

慕容肃自嘲一笑：&ldo;被抓走了还能怎么样？顾姑娘这么聪明，难道会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不是谁，都像璟儿这么幸运，能遇到一个像七殿下这么慈悲善良的养父。&rdo;

顾青鸾放下了扇子，一改倨傲与散漫，正色看向了慕容肃：&ldo;谁抓的？北梁先帝，还是陆相国？&rdo;先帝已死，若是他抓了真正的慕容枫，那现在慕容枫应该已经安全了。若是陆相国抓的，你就不奇怪慕容肃会替陆相国卖命了。

&ldo;先帝。&rdo;慕容肃道。

竟然是先帝？！顾青鸾愕然。

慕容肃讥讽一笑：&ldo;你是不是想问，我又没软肋在陆相国手中，为何会替他卖命？&rdo;

顾青鸾摇头：&ldo;比起这个，我更关心那个孩子的情况。&rdo;

慕容肃讶异地看了顾青鸾一眼：&ldo;没想过你会这么说。&rdo;

顾青鸾低声道：&ldo;不是说，是就这么想的，他怎么样了？&rdo;

&ldo;死了。&rdo;慕容肃的泪水掉了下来，&ldo;病死了。&rdo;

顾青鸾心口猛震。

&ldo;陆相国帮我夺回了孩子的遗体，我欠陆相国一个人情，这就是全部的真相。&rdo;

言及此处，慕容肃已经泪流满面，他忍住泪水，站起身，颓然地走出了凉亭。

第175章挟持

顾青鸾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了枫亭院，又是怎么向慕容枫转述了从慕容肃那边打探过来的真相：&ldo;……总之，就是这样。那孩子被人抓走后，你父亲怕你娘承受不住打击，便与你爷爷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除了他们两个，谁都不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慕容枫。&rdo;

慕容枫沉默，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酸楚。曾经因为成亲的事，与母亲闹得很不愉快，这一刻统统回想起来，满腹愧疚。

&ldo;你不要责怪自己了，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你也不知情。我没问他们为什么要把你送去寺庙，大概，是怕那些人发现抓错了人，再一次到慕容家找你。&rdo;顾青鸾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慕容枫了，她这辈子最不擅长的事就是安慰。她一辈子高高在上，一辈子目中无人，所以从来没有任何人，觉得她需要任何的安慰。她没从别人那里学到这项技能。

生存太艰难时，她曾经想过去安慰那个幼小的儿子，但儿子太懂事、太要强，简直和当初的她一样，她一句安慰的话都讲不出口。

此时面对慕容枫，自然也是一脸的茫然无措。

慕容枫忽然一笑：&ldo;我没事。我想起来，族里的祭祀还有些地方没理清，我去找父亲谈谈。&rdo;

顾青鸾点头。

在他落寞转身一霎，她心头涌上了一丝如释重负。真相是残忍的，但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秦锐如何，慕容枫并不在乎，左不过一个不相干的姐夫罢了。慕容肃不同，他的背叛，是慕容枫无法接受的。如今追溯到了缘由，这对父子，又能和好如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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