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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2页）

我心里一悸，愕然的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孔，眼眸如火，嘴角勾起愤怒的杀气‐‐他是认真的！若是乌克亚当真奉行职责，坚持到底，那么今日的褚英怕是当真要大开杀戒！

他想造反吗？居然敢如此违逆努尔哈赤的命令！

我撑在他胸口的手微微发颤。之所以半夜离城，为的就是封锁消息，然而……此刻褚英却已奋然赶至，那么……代善呢？皇太极呢？他们是否也都已知晓？

&ldo;褚英！褚英‐‐&rdo;我憋足一口气大叫，&ldo;拜托你回去！&rdo;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去！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我宁可相信此时在赫图阿拉城内，谁都还未曾得知我已离开！没有人知道……

&ldo;东哥‐‐&rdo;他一把搂紧我，嘴唇滚烫的印落我的额头，颤慄，&ldo;不行！我不能……我不能……&rdo;

&ldo;阿尔哈图土门！我是奉了贝勒爷的指令，护送格格回叶赫，请阿尔哈图土门莫要令我等难做。&rdo;

&ldo;奉谁的指令也不行！&rdo;褚英激动的大叫。

我一把捂上他的嘴。

他疯了‐‐我却不能陪他一起疯！

&ldo;褚英！你听好了！&rdo;我用力吸了口气，斩钉截铁的告诉他，&ldo;我很高兴你能来送我，回叶赫是我自愿的，没人强逼于我，你听明白了没有？我想要回家……难道这也不行吗？&rdo;眼泪抑制不住的滑落，&ldo;我被你们建州强留了这么多年，难道人老珠黄，想回家安享余生也不行吗？&rdo;

&ldo;不是……&rdo;

&ldo;你回去！不要……逼我恨你。&rdo;

他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脸色苍白，眼底有着浓郁的伤痛：&ldo;东哥！东哥！东哥……&rdo;他发狂似的念着我的名字，然后仰天长啸一声，蓦地将我放下地来。

他原地站着，双手垂在两侧，握紧了拳头骨节泛白：&ldo;你等着……不出三年，我一定接你回来！三年……就三年……好不好？&rdo;

默默的垂下泪来，我不喜欢褚英，甚至一度曾经憎恨过他，但说到底，他对我的这份情却是忱挚可见。

&ldo;好。&rdo;我哑声回答。

明知这一声&ldo;好&rdo;，无非是骗人骗己的一个谎言，然而在看到他悲凉的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后，我不禁再次心颤落泪。

谎言，也分善恶吧？就让他带着这个善意的美丽谎言回去吧。

&ldo;那么……再见！&rdo;我吸着鼻子，在自己眼泪成河之前，踉踉跄跄的跑上马车。

帘子放下时，耳边清清楚楚听到乌克亚的一声无奈叹息，以及褚英颤抖的语音：&ldo;珍重！&rdo;

我躲在车厢里，把脸埋在膝盖上，呜咽痛哭。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影响了我，我说不清，只是觉得悲哀，只是……觉得想哭。

马蹄声哒哒响起，渐行渐远，我的泪模糊了我的双眼……身子微微一晃，马车已然重新启动，继续踏上迈向叶赫的归途。

内心悲痛之中又似乎透出了零星的期翼，也许……也许……

不，没有也许！

他们即使来了又能如何？我能面对褚英说出的话，未必能对他们说出口。他们若是来了，反而增添彼此间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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