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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第2页）

&ldo;出去！出去‐‐&rdo;他嘶吼，摇头喘息，&ldo;我不认得你……不认得……你……&rdo;

&ldo;褚英‐‐&rdo;我飞扑过去，张开双臂从身后抱住他，臂弯间那种嶙嶙骨感差点逼疯了我，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滚滚落下。

他在我怀里瑟地一抖，直觉便要挣脱开去，我固执的用力抱紧，脸贴着他的骨瘦的背脊，细细啜泣。

就这么僵持了许久许久……褚英忽然从身前颤抖着握住我的手，冰冷的手心覆在我的手背上，喑哑哽咽：&ldo;是你吗？真的是你吗？&rdo;

&ldo;是……是我。&rdo;我流泪，为他的不幸，为他的凄楚，为他短暂的未来……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怎么可以……

&ldo;你在为我流泪吗？&rdo;他慢慢转过身来，粗糙的指腹划过我的面颊，将泪痕一一抹去。昏暗中瞧不清他的神情，然而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却像是黑暗中的一团火焰，炙热的点燃了我，&ldo;何其幸也，东哥……&rdo;他稍稍一带，我已投入他的怀里，他抱着我满足的叹了口气。

&ldo;褚英，对不起……对不起……&rdo;是我欠他的，注定这辈子欠他的！他欠我的，已用救命之恩来还，可是我欠他的呢？我欠他的一条性命，又该用什么来赎还？

&ldo;不需要……不需要说对不起。&rdo;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脸上，他用额头抵住我的前额，&ldo;无论为你做什么……我都无悔！&rdo;

&ldo;褚英！&rdo;我再也压抑不住，&ldo;哇&rdo;地放声嚎啕。

&ldo;不要哭……不要哭！&rdo;他开始有些着慌，手忙脚乱的替我擦拭眼泪，故意假装轻松的笑说，&ldo;没什么的……不过就是一条命而已。&rdo;

&ldo;什么叫不过就是一条命！&rdo;我气他自暴自弃，抬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记，却不敢使太大力，他身板单薄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了。

褚英顺势抓住我的手，紧紧的包在掌心里，过了会儿，才执起我的手在他长满杂乱胡须的脸上摩挲，喃喃低语：&ldo;这条命早在二十三年前就交给你了，从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我的了……&rdo;

我心里一颤，痛苦的闭上了眼。

何苦……褚英！这是何苦……

静静的靠在他怀里，默默的数着滴答的秒数，心境竟慢慢的恢复了平静祥和。牢门这个时候&ldo;吱嘎&rdo;声响了，老狱卒的声音低低唤起：&ldo;小福晋……&rdo;

身前的褚英明显一僵，作势欲起时，我急忙按住了他，缓缓摇头。他焦急的看着我，双手紧紧的攥紧了我的胳膊。我安抚的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ldo;没事，我跟他交待几句。&rdo;

褚英迟疑的放开我，我走到老狱卒跟前，低声吩咐几句，他先是摇头，我摘下腕上的一只翡翠镯子，塞到他手里，他这才犹犹豫豫的点了下头。

随后我重新回到褚英身边挨着他席地而坐，他顿时欣喜若狂。少顷，老狱卒又回来了，给了我一盏油灯，又递了桶水和一只妆匣给我，随口关照：&ldo;外头的那位爷叮嘱小福晋，最多还可待半个时辰，切勿任性拖延……&rdo;

我漠然点头，随手接过东西。老牢狱咂吧着嘴，缩回头去。

我把灯芯拨到最亮，褚英下意识的往后缩，我扯住了他的袖子，含笑嗔睨着他。他的脸色蜡黄，眼眶子深深眍了进去，只是那眉宇间依然是一抹桀骜不羁。未等我开口，他忽然低低的叹了一声：&ldo;你瘦了……也憔悴了许多。&rdo;

我手一抖，才从妆匣内拿起的木梳竟然&ldo;啪嗒&rdo;滑落。我忙掩饰心中的悲伤和悸痛，重新拣起梳子，蘸了桶里的清水，细细的给他打理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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