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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情韩非经历过很多,多到他现在听见这些嘲讽的话,心里完全没有感觉,甚至还有点想笑。
老城区的路灯映照着街道,光影交错,一群人在灯光下调侃嘲笑,而韩非则走进了街角的黑暗当中。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韩非停在老街的阴影里,接通了电话。
“厉雪?”
“韩非,你这次可能立大功了!”
“人体拼团案有进展?”韩非听厉雪的语气,应该是有了收获。
“我老师查询了内部保管的原始案宗,在排查对象里找到了一个叫做江将的人,这个人不是人体拼图案的凶手,但是却跟所有受害者都有过接触!他在拼图店门口出现过,监控拍到魏有福给他零钱的画面。他也曾在深夜遇到过喝的烂醉的谷烨,还回收走了谷烨的酒瓶。他也在大商场外面和女主播张灵梵相撞,被张灵梵厌恶的骂了很久……”
“他是从其他城市过来的流浪汉,一直居住在郊区的烂尾楼里,以回收废品、捡垃圾为生。这个人智力有缺陷,傻傻的,憨憨的,经常被其他流浪汉欺负,他回收的垃圾也老是被偷走。”
“江将脾气特别好,人十分善良,不偷不抢,甚至捡到不该捡的东西,还会主动去找穿制服的人,不过他经常把保安和警察搞混,还因此被保安骗过捡垃圾挣的钱。”厉雪语速非常快,也不管韩非有没有听清楚:“变故应该是从十一年前开始的,老城区北街上原本有家私人福利院,院长在一次出差的时候钱包被偷了,里面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各种证件都在里面。”
“那个钱包被江将找到了?”
“没错,江将在垃圾桶里找到了钱包,他没办法进高铁站,就守在垃圾桶旁边,直到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过来。院长拿回钱包后,觉得江将这人虽然傻了点,但却老实可靠,他也是想要帮助江将,所以就在自己福利院里给江将安排了一份打扫卫生的工作。”
“可惜好景不长,江将干了没多久,就因为他本身太不爱干净,身体老是散发异味被辞退。问题在于,自从江将离开后,福利院里就有个孩子总说自己晚上会遇到鬼。”
“鬼?”厉雪的话引起了韩非重视:“我们还能找到个孩子吗?”
“那个孩子失踪了,但是我们找到了曾经和他住在同屋里的另外一个小孩,结果这孩子告诉了我们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厉雪声音放缓:“他和失踪的孩子并排睡在卧室两边,相互能看到对方的床铺和床下,那个失踪的孩子总说另一个孩子的床板下面藏着一个鬼,而且只在大家都睡着的后半夜出现。”
“你想要表达的是这个鬼就是江将?”韩非玩过完美人生后,思路已经可以跟的上具备丰富断案经验的刑警了:“可这么明显的事情,当初警方肯定会怀疑江将才对。”
“警方第一个调查的就是江将,不过调查很难继续下去。”
“为什么?他有不在场的证据?”
“因为他死了。”厉雪又给韩非发了一张图:“这个江将就是冰箱藏尸案里的第一位死者。”
“他就是孟家三兄弟杀死的流浪汉?”
“我们没有证据表明孟家三兄弟是凶手,不过你曾提示我冰箱藏尸案和人体拼图案有关,所以我们又调取了关于冰箱藏尸案的资料,结果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李雪发给了韩非第三张图,那是一张在废弃别墅里拍摄的照片,流浪汉江将的破被子下面画着一幅奇怪的画。
一棵棵黑色的大树当中隐藏着一间黑色的房子,房子周围画着一个个没有脑袋的小孩。
“当时就因为这幅画,警方觉得智力存在缺陷的江将可能是个内心阴暗的怪物,他平时都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可是今天听到你说的那些之后,我才意识到这一棵棵黑色的树、黑色房子,还有周围那些没有头颅的小人,正好符合你给我的那些提示!”厉雪声音不自觉得又开始加快:“一个流浪汉,他身上一无所有,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图谋的,警方认为他被杀害符合杀人狂随机杀人定律,但实际上看到了这幅图我才发现,凶手是为了灭口才杀死流浪汉江将的,他可能看到了凶手行凶的过程!甚至看到了更加恐怖的东西!”
“我懂你的意思了,你觉得江将去接触魏有福他们,不是想要害他们,而是想要救他们!”这一刻韩非才发现人体拼图案和冰箱藏尸案两者之间,竟然联系的如此紧密。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什么?”
“人体拼图案的凶手极有可能是故意让智力存在缺陷的江将去救人,他在享受着善意被辜负、被敌视、被厌恶的快感!或许在凶手心目中,善就长得和江将一样,面容丑陋,浑身散发异味,智力低下。”厉雪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许多:“江将没做过一件坏事,他本着不想让人受伤害的想法去提示魏有福他们,但是却遭遇了辱骂和厌恶,除了魏有福外没有人愿意接近脏兮兮的他。”
“如果街上突然有个不太正常人跑过来找我,说我可能会被杀,那我恐怕也不会相信。凶手这根本就不是在利用人性的弱点,而是明知道江将会失败,故意在看戏。”
“没错,凶手自大的认为所有人都会把江将当疯子,但有一个人做出了意料之外的举动,那个人就是魏有福!”
厉雪终于说到了关键的地方:“你之前让我留意拼图店,我查看了所有记录,在拼图店附近,除了店主和职员外,江将是和魏有福接触次数最多的人。魏有福愿意帮助江将,江将也想要救他,不断的给他提示,最终魏有福应该是动摇了。经常加班的魏有福,在临死前的最后几天,行为举止变得怪异,他连续两次独自一人去了新沪远郊的一片生态保护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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