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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3页）

这个情圣。我恨恨地想，无奈地点了点头。

熊勇好奇地问：&ldo;虎臣舆人才出众，功业昭彰，与其结亲乃大善之事，姮为何拒绝？&rdo;

为何？

我苦涩地笑笑：&ldo;婚姻之事，岂是空口可定，且，虎臣舆所求也并非婚姻，他要的，姮给不了。&rdo;

熊勇扬了扬眉，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轻轻转过头去，望向台前的辟池不语。风阵阵的吹过，手上痒痒的，像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地轻触。

低头看去，只见姬舆给我的那方绢帕还攥在手中，一角被风掠起，在指间柔柔地抚过……

回到宫室，我的思绪仍旧停留在刚才阙台上发生的事，纷纷扰扰。说实话，我不吃惊姬舆说出的话，也不后悔自己的回答，照理，自己应该泰然才对，然而，也许是愧疚，心中却总觉得有东西牵牵绊绊的，搅得有些头疼。

当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再度失眠了。

第二日，我的癸水毫无预兆地提前到来，气势汹汹，腹中史无前例的疼了一天。寺人衿紧张得不得了，肯定十足地说我在台上着了凉，找保氏侑告假，坚决地要我卧床休息，连续几天都不让出门。

等到经期结束，四月已经过去了两日，我也该回镐京的王宫了。

临行前，王姬瑗来找我。一进门，就将所有人都打发下去，转向我，开门见山地说：&ldo;方才杼使人来，说他今日往庙中祭祀，托我同公女道别。&rdo;

颔首，谢道：&ldo;有劳王姬，姮也正欲向王姬及公子杼辞行。&rdo;

姬瑗看着我，微笑道：&ldo;公女可有须杼转交之物，托与我便可。&rdo;

我一愣，明白过来她指的是燮。心稍稍地顿了顿，隔了会，摇摇头，道：&ldo;无。&rdo;

王姬瑗似乎有点失望：&ldo;无？&rdo;

我笑了笑，道：&ldo;姮确无所托。&rdo;

王姬瑗点点头，片刻，又一脸了悟地笑起来，说：&ldo;也是，公女与晋侯才见过面，想是多少话都说完了。&rdo;

我微微垂目，苦涩地一笑，轻叹道:&ldo;是啊，都说完了。&rdo;

停了停，我望向她，道：&ldo;王姬月余后出嫁，姮此去，不知将来能否再见，王姬万事保重。&rdo;

王姬瑗愣了愣，脸上的笑意微微黯了下去。

&ldo;什么保不保重，&rdo;她望着门外，幽幽地道：&ldo;嫁人生子，贵为王姬也只能如此罢了。&rdo;面色竟有些怅然。

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表情，我不禁讶然。正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见她回过头看我，道：&ldo;不过，我当真羡慕公女。&rdo;

我诧异地睁大眼睛：&ldo;羡慕姮？&rdo;

王姬瑗颔首，道：&ldo;公女与晋候情投意合，得嫁心上之人，乃女子之大幸。不似我等，许人为妇，却连那夫君是高是矮都不知晓，好没意思。&rdo;

我看着她，久久不语。

女子之大幸吗？心中苦笑不已，可惜我自己都不知道怎样才是大幸……

&ldo;王姬无须羡慕，世人各有命路，只消认好方向走，&rdo;我轻声道：&ldo;最终幸与不幸，唯有心知罢了。&rdo;

马车辚辚上路，辟雍幽静的树林渐渐向后退去。往外面看了一会，我坐回车子里面，在马蹄声中对着颤动的车帷出神，心里想着这半个多月来的生活。

当初来的时候，我乍看到这绿树碧水，心情曾舒畅好一阵，觉得在这美景中必能淡忘些烦恼。如今离开了，心中却觉得装进了更多的东西，旧绪新愁，竟比原先好不到哪里去。

心情有些郁郁，我试着放轻松些，从得失上分析。先说给诸姬伴读，掰手指算算，正经活没干多少，收获休假十多天；然后是燮，我和他分了，各自心伤，收获失恋一次；再然后，我拒绝了姬舆，收获旧手帕一块……

想到姬舆，那日之后，我再没有见过他，也没从别人口中听到过他的名字。现在是四月，他已经返回王宫了吧……我默了默，将手伸入袖中，摸出那方绢帕。展开，桃花依旧鲜艳，微微泛黄的绢面上平整如初，淡淡的褶纹笔直纵横，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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