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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3页）

幔帐依旧低垂，我轻轻的入内，母亲还是在睡，毫不意外地，父亲也在。不过，与往常不同，他没有在案前看简书，而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母亲，不知在想着什么，表情不辨。

我往回退出，走到堂上时，身后却响起了父亲的声音，把我叫住。

他已经从室中出来，对我说：&ldo;彀父在正宫中与众臣商议国务，我须过去，你留在室中守着。&rdo;

我答道：&ldo;诺。&rdo;

父亲颔首离去。

刚走到房前，寺人衿前来，将一卷木牍交给我，说是从卫国来的。

卫国？我讶异地接过。

进入室中，母亲没有醒，我在榻上坐下，打开木犊。

字写得密密麻麻，来信的人是卫佼，她告诉我，子鹄几月前得到了封邑，二人将在下月成婚。

第1章薨逝

[更新时间：2008-1-219:05:56本章字数：3976]

我精神一振，仔细地看下去。

卫佼在信中说，子鹄跟随卫伯王孙牟多年，数次征战，立下赫赫功勋，王孙牟很是欣赏，赐下封邑给他，并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木牍上，字迹秀气，言辞间掩不住的喜意。两年前，我和觪从卫国回来，没过几个月，外祖母便去世了。杞国派去了吊唁的使者，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听到卫佼和子鹄之间的任何消息，没想到弹指间，现在这两人竟然就要结婚了。

我轻轻地放下手中的信，思绪万千。说来，卫佼与子鹄走到今天，其中还有我的一份力。忆起那时，我刚刚认识燮，沉浸在恋爱的喜悦之中，遇到卫佼的事，便兴起推了一把。现在，我和燮已劳燕分飞，卫佼和子鹄却终成眷属……我苦笑，自己做的事好像也并不总是差强人意的……

正想着，床上传来细微的声音，我看去，母亲动了动，似乎醒了。我走过去，她已经睁开眼睛，正往旁边望。见到我，母亲微微一讶，眉间舒展开来：&ldo;是姮啊……&rdo;

&ldo;母亲。&rdo;我在床边坐下，看着她，问：&ldo;可要饮水？&rdo;

母亲微微摇头。

我替她捂好被子，说：&ldo;君父正在正宫与兄长众臣议事，稍候便回。&rdo;

母亲唇边弯起一抹笑，没有接话。

过了一会，只听她缓缓地开口：&ldo;姮，我方才作了个梦。&rdo;

&ldo;梦？&rdo;我轻声道。

母亲将眼睛望向床前的幔帐，长长的睫毛下，似乎仍笼着睡意：&ldo;姮可见过太后宫墙外的那棵桑树？&rdo;

&ldo;桑树？&rdo;我想了想，记得太后宫四周都没有树……

&ldo;那树可老了，&rdo;母亲继续说：&ldo;歪歪斜斜，结果却又大又甜，红得如霞光一般，每年四月，太后必将子弟们唤去尝新……&rdo;说着，她停下，看看我，笑了笑：&ldo;母亲胡涂了，姮怎会识得邑姜太后的宫室。&rdo;

我微笑：&ldo;母亲还未说那梦。&rdo;

母亲再度移开视线，似在回想：&ldo;那梦中，有一君主站在桑树下。她正当妙龄，身姿窈窕柔美，堪比那新发的枝条……&rdo;她没有往下说，话音渐渐没去，像是陷入了沉思。

我问道：&ldo;君主为何站在树下？&rdo;

&ldo;她在等人。&rdo;母亲说。

&ldo;何人？&rdo;

&ldo;公子。&rdo;母亲笑笑：&ldo;她前日在那树下初次遇见公子，脸涨得如桑果般通红，二人相约两日后再来相会。&rdo;

&ldo;公子可来了？&rdo;我问。

&ldo;来了。&rdo;母亲声音轻轻的：&ldo;公子一身青色衣裳，与桑叶相映，衣袂飘飘，俊逸无匹。&rdo;她望着帐外，嘴角勾起：&ldo;他说他喜爱君主，愿相守一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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