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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第1页）

&esp;&esp;走前，他都没敢看方恒安的神情。

&esp;&esp;他的宠爱

&esp;&esp;方恒安其实都没注意到郑功是什么时候走的。

&esp;&esp;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esp;&esp;他无法说什么宁愿受伤的是自己，被折磨的是自己，生死一线的是自己——即使他是真的愿意，说出来……甚至想一想也显得太矫情了。

&esp;&esp;因为其实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

&esp;&esp;他从未像此刻般恨自己没有早生许多年。

&esp;&esp;这样在更早的时候，他可以从顾穹手里将顾临奚抢来，不让他去雪山。不让他承担那些鲜血与罪孽，那后面的事情也都不会发生。

&esp;&esp;顾临奚的外公不会死，顾临奚或许还是会成为顾教授，还是一副骄矜又有才华的模样，却比现在更加耀眼，就像带着与身俱来的明亮。

&esp;&esp;到时候，故事不会像现在这样。他不会在顾临奚低谷时遇到他，那或许他们会以另一个原因相爱，又或许错过。

&esp;&esp;但即使想到这里，方恒安竟然都觉得心里依然被那些幻想泡的暖暖的。

&esp;&esp;即使想到那样的顾临奚或者会和另一个人结婚生子，度过平静美好的一生。

&esp;&esp;世界上总有个人，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总是想到他过的好就会跟着觉得幸福和喜悦，这种情感甚至能盖过嫉妒、占有欲等更强烈的情绪。

&esp;&esp;可惜都是如果。

&esp;&esp;而现在，他也不能直接去问顾临奚或者追究他的隐瞒，甚至还得继续装成不知道。

&esp;&esp;因为如果一个人将身上的伤疤遮的一点不露，而别人非要扒开去看，那就不是关心，而是折辱了。

&esp;&esp;这其实意味着一件很简单，但是方恒安不愿意承认的事情。

&esp;&esp;方恒安想：“顾临奚或许觉得自己的确爱我，因为他愿意为我破例，就像郑功说的宠爱和容让。”

&esp;&esp;同时，方恒安也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但是他也绝对不会真的把自己的痛苦和绝望交给我分担，这当然可以说是怜惜，怕连累我，或许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这应该就是他理解的爱了。”

&esp;&esp;“但是不是的。”方恒安在心里说：“真正的敞开心扉从来不是共享乐，而是愿意让对方看到所有难堪，在痛苦的时候就会想到有这个人永远在。”

&esp;&esp;但他显然对顾临奚来说不是这样一个人，他对自己到底是怎么看的呢？

&esp;&esp;方恒安想：到底是对昔年学生的怜爱，还是志趣相同的邂逅，或者是别的什么。

&esp;&esp;那时，顾临奚说，自己是他此生最后也是唯一的慰藉。

&esp;&esp;但……仔细想来，“慰藉”——终究只是锦上添花的一碗热茶，而不是溺水者的浮木，也不是茫茫雪原中家的灯火。

&esp;&esp;风将熄灭的烟头火苗带出了一缕烟，方恒安凝视着那烟在空中散开，就像被迷了眼似的阂上了眼睛。

&esp;&esp;他静静地对自己承认了一件心里早就知道的事：“顾临奚或许随时在准备推开我。”

&esp;&esp;方恒安逆着光，站在住院楼的旧案：顾临奚的外公

&esp;&esp;就在这时，重重的一声咳嗽声从身后响起。郑功捂住额头尴尬地停在他们两米外：“打扰了……实在不好意思……是有事，真有重要的事！”

&esp;&esp;方恒安直直地看了顾临奚一眼，然后松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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