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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3页）

&ldo;你想想，要是听凭那些孩子们，把个小厂给搅黄了，你不是也没处上班了吗？&rdo;

母亲听出点意思来，她问：&ldo;你们的意思是‐‐&rdo;

&ldo;干脆开门见山地说吧，你……你能不能舍出自己一次脸面，假装一回&lso;走资派&rso;？反正那些半大孩子，也不知究竟谁是真的、谁是假的。&rdo;

母亲一愣，渐渐地矜持起来。渐渐地又觉得可笑，不由得笑了：&ldo;我？假装一回走资派？哪个姐妹这么有眼光，单看我行？&rdo;

&ldo;这个……&rdo;

&ldo;嗨，大家的眼光呗，凡事都走群众路线嘛。&rdo;

女人们的表情皆有些不自然。

王小嵩闯入里屋，怒吼：&ldo;你们怎么不假装一回&lso;走资派&rso;？我妈不当活菩萨！将来也不到你们那个小破厂去上班！&rdo;

母亲劈面扇了他一耳光：&ldo;大人们的事儿，哪有你参与的份儿？还不给我滚出去！&rdo;

王小嵩仍想说什么，母亲又举起了巴掌，他只好悻悻退出。

母亲说：&ldo;我看，在我这方面，也没什么不行的。&rdo;

&ldo;恐怕，还得戴高帽。&rdo;

&ldo;那就戴吧。&rdo;

&ldo;少不了还要挂块牌子。&rdo;

&ldo;那就挂吧。&rdo;

&ldo;也得涂鬼脸啊，假戏，可是要真唱的呀！&rdo;

&ldo;那就涂吧。&rdo;

&ldo;还得剃鬼头……&rdo;

母亲顿时正色道：&ldo;那不行！脸抹黑了，回家洗洗就能出门了。剃了鬼头，还叫不叫我见人？非要剃鬼头，你们就另请高明！&rdo;

众妇女忙说：&ldo;不剃了不剃了！&rdo;

&ldo;你别急你可别急，说说而已嘛！&rdo;

王小嵩气得在门外狠狠往土墙上擂了一拳。

晚上。

王小嵩家。

月光照在炕上，弟弟妹妹睡着了。母亲睁大着双眼，望屋顶。

王小嵩凑向母亲说：&ldo;妈，你傻了？&rdo;

母亲说：&ldo;妈不傻。妈不过想有活干，有钱挣，让你们能吃得好一点儿，穿得好一点儿，上学交得起学费，再也不必妈为你们四处开免费证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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