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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ldo;猜的？&rdo;娘笑眯眯地看着我，&ldo;卿卿，还真是聪明，这小脑瓜子比娘还灵光。&rdo;抱着我，摇了摇，宠溺地说道：&ldo;等你爹爹回来，让他给你请个师傅，卿卿多学一点，娘不想误了你。&rdo;

脸颊贴在娘柔软的胸前，轻轻应声：&ldo;嗯，卿卿一定努力。&rdo;

袅袅的香气淡淡地笼罩着整个禅房，群芳髓顺着呼吸一路进入我的身体，感觉到一阵困倦，懒懒地打起了哈欠。娘也拿着绣帕掩了掩口鼻，娇唇微张，眼神迷离。

眼皮愈发沉重，想要强力撑开，却发现已经不能。周围朦朦胧胧，脑袋昏昏沉沉，眼耳唇舌手均已丧失感觉，只能闻得一室淡香。

这……这是怎么回……事……

＝＝＝＝＝＝＝＝＝＝＝＝＝＝＝＝＝＝＝＝＝＝＝＝＝＝＝＝＝＝＝＝＝＝＝＝＝＝＝半晌，房门打开，四个青衣人溜进屋里。为首的那个瘦高男子伸过手按了按那对母女的颈侧，向另三人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名高壮的男子扛起苏堇色，另一位身材玲珑娇小的女子抱起韩月下。四道青色的光影掠出窗外，踩着溪石，踏水而过，突然提起，轻点树枝，飞似的窜进山里。

房内，空留一缕香；窗外，只听叶声响。

后厢的另一头，偌大的禅室里飘着甜甜的桂花香。&ldo;红罗，什么时辰了？&rdo;美人塌上传来一个娇软的声音。

&ldo;回娘娘的话，已是巳时二刻了。&rdo;红罗跪在踏前，拿着白玉槌，轻轻地为主子敲打背部。

素色的身影翻动了一下，淑妃用葱葱玉指按了按太阳穴，红红的丹蔻格外冶艳：&ldo;那香该燃尽了吧。&rdo;

&ldo;是，奴婢只放了一块。&rdo;

&ldo;群芳髓可是千金不换的奇香，这次那边可是下了大本钱了。&rdo;一双美目似睁非睁，眼中绽放出得意的光彩，&ldo;红罗，往左边一点。&rdo;

&ldo;嗯，嗯。&rdo;淑妃享受地轻哼，突然猛睁双目，冷笑一声，低声自语：&ldo;哼，天下主母？有缘人？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样的下场。&rdo;

慵懒地拢了拢长发，看了看榻边的九芝宝鼎，软软出声：&ldo;红罗，一炉香尽，又更一香。&rdo;

天涯心事两茫茫

陷入无尽的黑暗中，鼻尖仍是那抹淡香。怎么回事？心中不可抑制地浮起浓浓的恐惧之情，试图重新找回身体的控制权。就像暗夜中的一抹浮云，无论如何定心，怎奈身无根，聚散徘徊不由己。无助地在茫茫一片中探寻，想要找到出口。却感觉渐行渐远，且离且望，一步三顾。

不知过了多久，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耳际，打破了那团迷雾，心下煞是晴明。向着微亮的角落，一路奔行，近了，近了，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颈脖以下仍不能动，我贪婪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头顶上是油黄色的篷布，感觉到身下微晃，虚虚荡荡。

&ldo;酹河长，通四方。&rdo;蓬外传来清亮的歌声，橹声阵阵，船桨声声，看来这是在水上。

&ldo;河上有郎放声唱，岸上有女寄衷肠。九陌正芬芳，少年青衣郎。自从君去后，空对罗纱帐。谁为传书于，表妾祝三光。&rdo;

悠悠民歌，闺怨浓长。感觉到唇上的干裂，不禁舔了舔嘴唇。清了清嗓子，猛地查觉自己发不出声响。长大嘴巴，试图轻哼，唇瓣只能感到轻轻的气息，却未能言语。心中大惊，拼命扯动喉咙。半晌，合上嘴巴，愣愣地看着船篷。

哑了，真的，哑了。

闭上眼，抿住唇，心中一片悲凉。半晌，睁开朦胧的泪眼，偏头寻找娘亲。油黄色的篷布透着混浊的微光，仰头一瞧，身前是一个四脚小桌，桌上有一盏暗色油灯。偏过头去，只见身侧放着两个扁扁的包袱，里面似乎没有什么物件。

船帘撩起，灿烂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ldo;相公，晴儿醒了。&rdo;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耳际，感觉到身体被轻轻抱起。强睁双目，眼前白亮。待视力恢复，才看清了眼前人。头裹蓝花布，身著粗布衣，眉似细糙叶，面若十五月，普普通通的一个中年妇人。

晴儿？在说我吗？这又是唱的哪出？眯起眼睛，探究地望着她，只见这妇人的唇角浮起一丝冷笑，轻轻开口：&ldo;乖～&rdo;她指尖重重地划在我的脸颊上，剌剌生疼。

急急地用眼神询问：乖？若是不乖呢？你是何人，我娘呢？这是哪里？要去何方？

她一转眼眸，盯着布帘，不再打理我。

&ldo;咚。&rdo;一声闷响，船身一颤，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ldo;娘子，到岸了，抱着晴儿出来见见阳光吧。&rdo;粗糙的大手掀开布帘，一张方正微黑的国字脸出现在舱外，又是一个让人过目就忘的面孔。

身不由己，软软地被那女人抱着，出了船舱。只见那名青衣男子站在青色的石板上，将十几个铜板放在船翁的掌中，弓了弓手，笑得憨厚：&ldo;多谢老伯，这是船资，请收下。&rdo;

虚起眼睛，望了望微斜的太阳。偏头一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喧闹的码头。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灰色布衣，瞧了瞧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回想着刚才听到的船歌，看来身后那条安静宽阔的河流便是酹河了。

听娘说，这片广袤的大陆上一共有三条大河：其中最长的便是通流荆、翼、雍、幽的乐水；其次就是流经荆、青、梁的赤江；最短的便是眼前的酹河。而这三条母亲河的源头都是处于大陆中心高原的荆国，这也是荆国虽小却仍能在五个大国里求生的关键所在。

跟着人流，慢慢前行，不久便看到一座青灰色的城门。城墙上印着两个黑色的楷字：边城。

突然人流停滞，我瞪大眼睛看向前方，只见城门口排成了一字形长队，不知何事？此时却感到这个女人身体微僵，我微皱眉头迷惑地抬望。只见她和青衣男子交换了一下目光，眼珠微转，冷冷地看着我，手上的力道越发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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