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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入赘（第2页）

“他生得很好，心性也很好，可就是慢了一步。”如兰长长地闭起眼，仿佛全然沉浸在当时的回忆里，“他来提亲的前一天，我爹病得快要死了，为了求医，我已经把自己许给了边地的一个富商。”

边地人最重承诺，她若是因书生毁约，他们一家都会活不下去。

“所谓阴差阳错，世间万事，大抵如此。”如兰悠悠叹了声说道，“我嫁给那富商后，别的不说，银钱一点不缺，这才有闲暇继续吟诗作对、风花雪月，说来也没有什么不甘心。”

英莲懵懂地看着她，听她柔和了声音告诫道：“我不知道你那意中人是谁，英莲，但我知道你如今伤神，或是冲动之下就要追随那人而去，或是决心等他回来……千万不要如此。”

“你接着过你的日子，该成家就成家。多年之后再回首，或许错过这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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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后，甄士隐果然为英莲选了一门好亲。

据说是城南的一位公子，姓何，家世不算显赫，好在那人性情平和，容易拿捏，做赘婿再合适不过。

这何公子住处与王家不远，莲乡告诉英莲，听到消息的当日，善乡黯然销魂，在屋里关了两日都没出门。

“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英莲浅浅笑着说道，“善乡哥哥的娘亲那般哭求着上门，就怕我家真的招了善乡哥哥做赘婿，那么多街坊邻居看着，我爹岂能不答应她？”

善乡他娘这事做得有些没脑子，莲乡也羞于再提，转而跟英莲说道：“你成亲的嫁衣定下没有？给我做绣花鞋的那绣娘手艺极好，要不要让她也给你做一双鞋？”

阊门城风俗，女儿家出嫁时要穿一双最最精美的绣花鞋，以示今后的路一步比一步好走。

“我那绣花鞋镶金戴玉的，母亲说，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夫家才没有怠慢。”莲乡煞有介事地道：

“我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你看，要放在一般的家里，家中公子要读书进学，他夫人还不得在旁边端茶倒水、小心伺候着？可现在林如山正在家里埋头苦读，我要出来找你，林老夫人也便让我出来了，半点都不拘着我。”

那是隔壁蔗县县衙家本就家风清正，不难为新媳妇而已。英莲好笑地摇摇头，道：“我家是迎赘婿，不用做绣花鞋。”

二人正说了一会话，却见杏儿从外面走进来通报道：“姑娘，封老太爷来了，夫人请姑娘过去一趟。”

这封老太爷是封氏的亲爹，对封氏这么些年没诞下麟儿很是不满。他先是在甄士隐耳边叨叨，劝他从封家过继个男丁继承家业，后来见甄士隐自己也不怎么在意，还要为英莲招婿，就更是对他和英莲也不待见上了。

他不待见英莲，英莲正好也不怎么喜欢他。这会一听到封老太爷这个名字，她就烦不胜烦地闭上了眼睛。

“封老太爷还是这个样子？”莲乡也知道那老货有多讨嫌，同情地推了把英莲，“你快去吧，我正好这就走了，不用你招待。”

送走莲乡，英莲草草略作梳洗便套了件罩衫走出院子，缓步来到待客的正厅。

封氏坐在里面朝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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