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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第1页）

&ldo;英俊吧。&rdo;李奉恕闭着眼，突然说。

王修吓一跳：&ldo;你醒着?什么时候醒的?&rdo;

&ldo;你拍我胳膊。&rdo;李奉恕还是闭着眼，反正对他来说没差别。他微微一笑：&ldo;你欣赏我半天，什么结论?&rdo;

王修伸手捏捏他的脸，李奉恕握着他作妖的手：&ldo;别闹。&rdo;

&ldo;我是看看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rdo;

李奉恕忽而沉默，继而幽幽道：&ldo;我连我自己都看不到了，你就夸夸我呗。&rdo;

王修连忙搂住他：&ldo;当然很英武。&rdo;

李奉恕手在王修后腰上流连着，伸进中衣，检查那一对属于他的大酒窝还在不在。

还在。李奉恕被两只隐秘的酒窝安慰着：&ldo;梦见什么了?&rdo;

王修怕他大半夜作性又起来，明天还有一堆政务要忙，只好拍着他的背：&ldo;赶紧睡吧，明天还有事。&rdo;

李奉恕把脸埋进王修怀里，不知道怎么想起来皇二子：&ldo;那个皇二子，当时去祭祀成庙的时候你见了么。&rdo;

王修轻声道：&ldo;见了。怎么还有点像你……你小时候就是那个样子的是不是。&rdo;黑黑肉肉憨憨的。

李奉恕笑一声：&ldo;不记得了。当时我还想着把皇二子抱进府来玩玩，这也……没顾上。&rdo;

赶上仁祖皇陵被毁。王修沉默，他其实挺想知道老李幼时是个什么样子的。是不是无忧无虑，没心没肺，逗一逗就笑。

&ldo;我哥皇子皇女好多，活下来就这几个。&rdo;李奉恕声音压得很低，&ldo;我这个嫂子虽然年轻气性左，她掌宫之后孩子们倒是没再出过事。&rdo;

王修静静听，李奉恕难得愿意跟他讲讲宫中的事。王修虽然能看黄册库，黄册库也不会很详细地记录夭折的皇子皇女。民间有传说成庙压根不是当年皇后亲生的，生母是被皇后给打死的。不过哪朝哪代好像都有点这种说法，后宫就是个斗兽场。成庙上位之路亦是血腥，李奉恕从来不提他怎么逃出北京逃进山东的。还什么乳母……现在小皇帝断奶后乳母就被太后十分果决地打发走了，优厚地给了个诰命，但是不许再进宫。

老李是真的恨。自从李奉恕那次为了大烟发疯，王修隐隐地窥到老李到底在恨什么，其实他要想知道，完全可以全部揭开。只是他心疼李奉恕，从来不问。

那些跟老李没关系。

王修抚摸李奉恕的背，把他捋得舒服了，李奉恕不再说话，又睡过去。

李奉恕一直对太后十分敬重，大概也是她对他哥的子女都好。李奉恕以前说过，姓李的为了权力撕撸得灰头土脸，关一个女人什么事。

王修轻轻叹气。

第二天研武堂收到驿报，秦赫云终于找到张献忠，向张献忠投书一封，劝他接受诏安。秦将军要求湖广总督兵力配合，千万不要让张献忠杀出湖广。根据秦将军的计算，张献忠现在的军资粮草和兵力不足以支撑他出湖广，但凡事都有万一，张献忠并不是很按常理行事的人。张允修自焚而死有点刺激了张献忠的&ldo;大西朝&rdo;。毕竟有一个忠君节烈的人为了拒绝大西朝自杀，后面的人得掂量一下还要不要脸。

李奉恕道：&ldo;按照秦赫云的安排吧。四川总督没找她麻烦?&rdo;

王修公事公办：&ldo;秦将军并没有上书说四川总督的事，倒是四川卫所来信，秦将军把四川总督给揍了。&rdo;

李奉恕笑一声：&ldo;秦将军什么时候进京，得见见她。&rdo;

清晨难得清凉，清风穿堂而过，李奉恕道：&ldo;张同昶怎么样?&rdo;

王修微笑：&ldo;张家安排妥当，张同昶还是个少年人，心性未定。但是我看着，应是个正直忠纯之人，国家当用。&rdo;

门外有人惨叫一声：&ldo;啊哟!&rdo;王修一听，这是赵盈锐。小赵官人特别怕狗，第一次见黑鬼都坐地上了。黑鬼挺懂事的，尽量避着人，不到前院来。只不过最近黑鬼也挺忙的，每天夜里巡逻早起检查。李奉恕在荷塘里养了一群鸭子，母鸭不会数崽，黑鬼还帮着数数。一串小鸭子路过，一只笨笨地掉进坑里出不来，黑鬼用舌头帮它出来，舔舔小鸭子。赵盈锐喜欢那个荷塘，那日一转脸看见只小牛大的黑狗，差点掉进去。

王修迎出研武堂：&ldo;小赵官人，又看见黑鬼了?&rdo;

赵盈锐无地自容：&ldo;失态了，失态了。&rdo;

王修笑：&ldo;今日研武堂是赵官人当值，我还要出城。&rdo;

赵盈锐一脸严肃：&ldo;是，卑职绝不敢敷衍。&rdo;

王修跟赵盈锐交接文书，自己出城去京营。赵盈锐端坐桌前，等着摄政王殿下示下。李奉恕本来也看不见，赵盈锐还不出点动静，李奉恕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摄政王捏捏鼻梁：&ldo;小赵……官人。&rdo;

赵盈锐连忙：&ldo;在。&rdo;

&ldo;念折子吧。今天折子多，辛苦。&rdo;

赵盈锐严肃：&ldo;不敢不敢，这就开始念。&rdo;

赵盈锐不得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因为舅父已经如履薄冰。何首辅只让他好好在研武堂尽忠职守，不在他面前讲什么政务。赵盈锐天天不是在研武堂当值就是在武英殿当值，再傻也看明白了，朝堂风雨欲来。先把张太岳平反了，再全国清查土地。京郊清理皇庄的时候就陆陆续续死了人，那时候摄政王手里还没什么权，皇亲勋贵一样说杀就杀。全国清丈土地，到时候浇灌庄稼的，估计全是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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