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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第1页）

出花要是侥幸未死，满脸疤，就不在书呆子面前晃了，不让他看见。

旭阳骑马到皇庄，下了马咬牙往里走，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与勇气。

还是不怕死，就是，有点舍不得。

吴大夫脱那个军官的盔甲比较吃力，又制止其他年轻士兵接近。胖婶跟着出来，帮吴大夫就地一顿扒，一看旭阳的手就笑了：&ldo;嗨这不是牛痘么。哟这不是去我家买奶的军官?你们军官还亲自挤奶?&rdo;

吴大夫抬头睁大眼睛看胖婶，胖婶爽朗地一拍旭阳屁股：&ldo;这么俊的小伙子，看吓得这熊样。烧都没烧，不就是有点痒。&rdo;

第210章

朱大夫长子到达京城，在城门口验证文书，一辆大马车驶入京城。

朱大夫看到马车，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深深忧虑。痘苗不够，朱大夫长子带来的这一些在京城也肯定不够。朱家人前几代颠沛流离，后几代虽然有固定住所，凭自家人培育出来的痘苗也有限，更何况痘苗并不能长久单独保存，只能不停地转种。

朱大夫一心想要推广种痘之法，实际上是没抱什么希望的，当初先祖被赶出京城，他不过就是再被赶一次。皇帝和皇二子都种痘成功，摄政王熬了过来，并且命痘医开始给皇族孩子种痘。朱大夫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他们压抑太久，突然见了光，被光耀得流泪。

安全的痘苗不够，再种痘就得直接用没脱过毒的天花病人痘浆，风险太大。朱大夫看着老家带来苗箱，只能叹息。

怎么办。

难道……现脱毒?

朱大夫被自己吓一跳，怎么脱，用谁脱?第一代出痘人肯定会有死亡，种失败了的痘浆是不能用的，必须使用种痘成功活下来的人出的痘，再种，再取痘浆。转三四回才算脱毒，种出来的痘不出浆也不怎么起热。最要命的是，穿痘取浆非常痛，必定成疤，十分不仁。先祖被赶出京城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去穿刺患病幼童，激怒了幼童父母。

朱大夫原地打转，他如何才能不负先祖心血与苦心。

京畿皇庄的人托研武堂驿马进城送信，吴大夫请朱大夫立刻去一趟，有东西必须给朱大夫看，也只有朱大夫才能看懂。

胖婶一拍旭阳的屁股，旭阳睁开眼，讪讪地坐起穿好衣服，捡起被吴大夫卸下来的盔甲，在所有士兵的目光中，尴尬地跟着吴大夫进偏院。

其实也没那么要紧，因为在场所有士兵都懵了。

旭阳的马星云打了个鼻响。

吴大夫放下药箱，认真诊治旭阳。刚才在大门口看着，手背上比较严重，胸膛上零星地有一些。脖子上也有几个，脸上没有。吴大夫示意旭阳把衣服脱了，旭阳看一眼胖婶，清清嗓子。

胖婶乐呵呵：&ldo;怕什么!我的年纪怕是比你娘还大呢!我要看一看是不是牛痘。&rdo;

旭阳干咽一声，抱着头盔铠甲往桌子上一放，板着脸解开里衣。吴大夫仔细观察旭阳身上手上的痘。不像是普通水痘，与天花亦有区别。脉象上看并无大恙，吴大夫觉得很奇怪，这到底是什么?

胖婶有点奇怪：&ldo;这小伙子怎么起这么多?一般手上长一长就算了啊?&rdo;

经过摄政王，吴大夫大约心里有数，身体越强壮的人反应可能越剧烈，这一点朱大夫家的种痘经验有印证。吴大夫试旭阳额头，的确不烧，就是脸怎么这么烫，还发红。胖婶哈哈一笑：&ldo;小军爷不好意思了呗，在大门口闹那么大阵仗，说书先生讲的慷慨赴义一样。&rdo;

旭阳又干咽一声：&ldo;婶儿别说了。&rdo;

胖婶一拍手：&ldo;行了，吃饱最重要，我先去把饭做了，你们先聊着。&rdo;

说起做饭，胖婶很忧虑自己在皇庄这几天，家里那个甘蔗渣吃什么：&ldo;军爷还去我们家了吧，家里那个废物不会挤奶，是不是军爷自己挤的奶?我家那个没用的还活着么?&rdo;

旭阳不自在：&ldo;手上也起泡了，挺……挺好的。&rdo;

胖婶放心，做饭去了。

旭阳终于找到语言：&ldo;我今天确实在胖婶家挤了一回奶，进城再出城点了一次卯，身上就开始痒，然后手背上就有水痘了。&rdo;

吴大夫目送胖婶出门去厨房，起身对旭阳一揖。旭阳吓一跳赶紧避开：&ldo;吴大夫您这是做什么?&rdo;

吴大夫斟酌一下：&ldo;如果我所料不错，军爷你能救大晏。&rdo;

旭阳一时之间竟然也不觉得痒了，吓得一激灵：&ldo;我没那么大本事……&rdo;

吴大夫郑重道：&ldo;军爷，我真的希望你能办到。&rdo;

研武堂驿马能进出城送信，却带不了人。朱大夫只好去求王都事批条子，一般手里有王都事的条子北京城除了皇宫大内哪儿都能去。

朱大夫到了王府街，才看到鲁王府门口王公大臣的马车都堵住街口了。他觉得吴大夫应该是病人里发现了什么问题才这么急迫叫自己出去。朱大夫轻易不愿意麻烦别人，这时候急得上火顾不上，只能顶着涨红面皮站在门口，跟门房道：&ldo;我是朱扶晖，想求见王都事一面……&rdo;

门房这辈子的技能就是看眉眼高低，这满街王公大臣都不一定比得过这个姓朱的大夫，立刻进门通报。王修亲自迎出来，握着朱大夫的手，请朱大夫进门。朱大夫觉得那些奢豪马车车窗里面射出的眼神都把自己扎成筛子了。他跟着王都事往里走，嗫嚅一句，王都事没听清，微笑着问：&ldo;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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