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黛玉传(.shg.tw)”!
且说贾母送走黛玉,又向凤姐等叹道:“都说你林妹妹要做王妃,是喜事;我看着却未必是福。你们大姐姐倒是贵为皇妃的,我前日看他出殡的阵仗,竟不如前头蓉儿媳妇去时的气派。我虽不是贪慕虚荣、一味爱排场的,可也不能失了大格儿,可怜他一生争强好胜,到死竟不能得个身后哀荣,便连诸王侯、诰命也都较先前冷淡许多,想来娘娘一死,我们宁荣二府的气数便要尽了。”
宝琴、湘云虽能言善道,却为这话说的严重,都觉辞穷,竟不知劝慰。只有凤姐强撑着劝道:“老太太说的差了,蓉哥儿媳妇是咱们宁府里出的殡,想要怎么铺排,只管随心思弄了去,珍大哥哥又舍的花钱,好面子,爱排场,所以气派;如今娘娘贵为皇妃,原是宫里的体面,从奢从俭,原有一定之规,那里由我们呢?何况本来并不知道要当下就归葬先陵的,所以许多执事都不及准备,就是诸王侯相府里亲戚故旧要奠祭拜仪,也都措手不及,况且事关国体,反而拘礼,不便张扬,那里就说到亲疏冷热上去了。老太太素来最心宽大度的,如今怎么反倒多心起来?”贾母叹道:“你那里知道这些?那日在十里亭,戴公公宣读圣旨,虽然说的天花乱坠,字眼动听,可是到底连个追封谥号都没有;而且当地里就喝令扶柩着归孝慈县,连城也不让进,家也不让回,便连铁槛寺停放几日也不许,虽说尸身不便久搁,那里就急到这样儿?总要过了三七再发引也不迟。况且提前又是一丝风儿不透的,弄的爷儿们一点准备没有,竟闹了个措手不及……”
正说着,忽见雪雁满脸泪痕闯进来,跪下回道:“老太太,我们姑娘不好了。”众人听了,都是心头一惊,由不的滴下泪来。湘云早拉着宝琴抢出门去。贾母亦是老泪纵横,哭道:“我苦命的孩儿啊。”扶了凤姐往外便走。刚出门来,只见前头几个小厮一阵飞跑进来,满口里只嚷:“不好了,不好了。”几不曾迎面撞上。凤姐气的劈面一掌,把为首一个打了个倒仰,骂道:“我把你们眼里没主子的混账奴才,不在二门外侍候,怎么竟跑进里面来了?满嘴里说的什么昏话?唬着老太太,我揭你们的皮!”
那小厮打了个趔趄,忙直挺挺跪下,也不知磕头,也不知求饶,仍是乱嚷着:“不好了,来了好多穿衣戴帽的大人。”凤姐更怒:“放屁!难道你是不穿衣服,光着身子的不成?到底什么人来了,把你唬成这样儿?”贾母心中惊疑不定,颤巍巍道:“慢点声儿问他,别吓坏了他。好孩子,跟你主子好好说,到底是什么事?”小厮定一定神,方回道:“外面来了一队穿官衣的衙役,还有许多戴官帽的,奴才也不认得是什么官儿,都不是从前常往府上走动的那些人,各个执棒拿牌,好不威风,都黑脸儿包公一样,见了人只管踢打,教把几层门通通打开,不放一个人出去,说是什么王随后就到……”
凤姐大惊道:“这不是抄家?”贾母一句没听完,早已倒仰过去,浑身抖颤,喉咙里咳咳作响。凤姐和鸳鸯忙一边一个抱住了,掐人中,揉胸口,哭着乱喊。便见一队皂隶杀腾腾的进来,叫道:“贾府的人听着,北静、忠顺两府传旨办事来了,出来一个喘气的领罪。”雪雁看见光景不对,早飞跑着去了。
这里凤姐忙扶着贾母跪下,贾母气息奄奄,几次张口想要说句什么,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于是先是一队执事军卒进来,把守两边门口,接着北静王爷与忠顺王爷各带一路人马进来,分头站定,忠顺王遂高声宣读圣旨,凤姐也没大听清,只说是什么“窝藏赃物”、“私卖禁品”云云,便知是自己委托冷子兴捣卖甄家古董种下的祸根,那里还敢言声。
原来皇上回京不数日,忠顺王便悄悄将北静王水溶告下,说他趁皇上外出期间,借生日为由聚党闹事,私交外邦,亲近佞臣,平日往来的多是些夤缘钻刺、心怀不轨之辈,每每非议朝政,狂言谤上,又举出贾政、贾雨村等一干人来。皇上听了,半信半疑,惟念在元妃之情,并不肯轻易办理,只命有司提审相关人等,明察暗访。免不了审出宁国府贾珍、贾蓉父子夜夜设局聚赌,斗鸡酗酒,且以女尼、道姑侍酒,充作粉头之类。当今原是至仁至圣之君,闻此丑事,能不震怒?又看了参与聚赌的一干人名单,所来往的,都是些世家显宦,王孙公子,连宫中内相也偶有加入,更觉严重。
看官须知,自古以来,朝廷最忌之事便是官宦勾结,私设赌寮妓寨。这赌与嫖还是其次,只怕以赌为名,以色为饵,行贿赂之实,蓄虎狼之势,勾结各方势力,聚党乱政才是至大隐患。再将北静王府客如云来、海上志士多所投辖之事,与宁国府夜夜聚党两宗并看,愈觉严重,更又有待罪之臣、前兵部大司马贾雨村以做媒为名,走动两府之间,设结通家之好,岂无祸心?遂命忠顺王亲提贾雨村严刑审问。
那贾雨村起先只抵死不认。偏偏祸不单行,百密一疏,滔天大案往往泄于芥豆之微。原来,贾雨村从前在应天府时,因有个来自葫芦庙的门子深知自己底细,心里大不自在,遂将其寻衅充发,只当无事。不料前些年遇着大赦,那门子得还自由身,改姓更名,辗转来了京城,又托亲靠友做回老本行,心下将雨村恨的贼死,只为惧他权势,不能如愿。今既遇着雨村降职,皇上又令人明察暗访其所有经手官司,往来官员,各府县衙门俱得了密旨。被那门子知道,正撞在心坎儿上,如何不报仇,便将从前雨村在应天府所为添油加醋的举报了上去。府衙不敢怠慢,一道密折奏了上去。雨村听见这件事发,情知逃脱不过,心想此事原为贾、薛、王三家而起,如今贾府大势已去,自己身上正有许多谋私贪污、断案不公之罪不能自辩,不如都推在贾府身上,只说碍于宁荣两府及王子腾淫威,不得不徇私枉法,并取出当年与王子腾、贾政等往来书信为据,又供出贾赦贪求古扇授意自己逼死石呆子等事来,但求脱身自保,陷之惟恐不深,且道:“若不信,只管去荣国府搜检,那二十把古扇想来自然还在府里的。”又一力开脱北静王,说两府联姻之事原是贾政为慕北静王府之势,再三托自己代结红线,意欲攀龙附凤,其实王爷并未应允。只望开脱了北静王,可为自己护身之符。
皇上雅不愿与北王分崩,况且宁府聚赌之众,牵连甚多,一旦治罪,必定朝廷大乱,群臣反目,此时边疆不稳,外患不绝,如何再可引发内乱?然而贾府既为北静王之羽翼,却是不可不除,只恨不能以聚赌罪处之。今既得了贾雨村这番供词,遂顺水推舟,且将北静王水溶开脱,一边着府衙重审薛蟠、冯渊一案,一边又另寻隙端处治贾家。恰在此时,京中又有探子来报,说查得贾府奴才周禄私当御制违禁之物,经查问,得知乃是贾门孙媳王熙凤委托古董商人冷子兴运出变卖;内务府又对出此物原为案犯甄家所有,并将宝月瓶献呈御览,禀道:“此乃朝鲜国进贡之物,却为甄犯吞没。玉瓶原为一对,已查过冷子兴所卖货单,并无此物,想来还藏在贾府未出。”
至此,铁案如山,终成定议。当今便是再仁慈宽厚,也免不得龙颜大怒,遂将甄家之案审结,指其“行为不端,亏空甚多。朕屡次施恩宽限,令其赔补。非但不肯感激朕成全之恩,尽心效力,反而将家中财物暗移他处,企图隐蔽,有违朕恩,甚属可恶!”当即判了个削去户籍,卖身为奴;复下旨“贾府藏匿犯臣家资,是明知故犯,罪同欺君”,令其“家中财物,固封看守,并将重要家人,立即严拿”。
忠顺王又上疏云:既然贾府敢于藏匿甄家之物,想来查抄贾府之际,必定早有防范,将财物他移;况且贾府在朝中党羽颇多,说不定有人通风报信,又或是贾府中人四处求告,阻逆官差办事,恐生枝节;遂献了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因此朝廷上下密不通风,皇上一道圣旨,著贾府所有男丁往孝慈县守灵,趁其毫无防备、府内空虚之际,命忠顺王联同北静王一道夙夜抄检,亦是敲山震虎之意。
北静王亦深知圣意,更不敢稍有懈怠徇私之处,遂与忠顺王并肩前来,先问的一声:“谁是王熙凤?”凤姐颤巍巍答应一声,早有侍卫上来将一条绳儿五花大绑,便喝令着送往狱神庙去监禁起来。接着忠顺王一声令下,众衙役便搜家的搜家,撵人的撵人,贴封条的贴封条,捱屋逐院的抄将起来。先抄了宁荣二府正房大院,将看家的仆妇尽皆赶出,都教押往宗祠去暂且看守;抄出大量赌具,宫用缎纱,当票,书信等物,又果然自贾赦房中抄出二十把古扇来,与贾雨村所供毫无二致,都交两王过目了,着师爷记录在册。
两王早听说大观园之名,恨无机会领略,趁此正要仔细玩味一番,遂都不理宁荣二府,只由的士兵抄检,自己且先进园来,但见屏山掩路,清溪九曲,引池叠石,饶有幽致,不禁都点头叹息。忠顺王便向北静王笑道:“这里却比府上后花园如何?”水溶谦道:“寒舍鄙陋,不如此处多矣。”忠顺王笑道:“北王何必过谦?此处虽然也算的上玲珑可观,却只得‘清秀’二字,依我说不如府上远矣。我听说府里后花园有座瀑布,一丈多高,声或擂鼓,巨丽无匹,只可惜无缘亲见。”水溶忙道:“忠顺王若有雅兴,小弟扫花煮茗以待。”士兵们各处打门呼喝,搜房撵人,只惊的鸥鹤逃飞,鹿兔奔走,他二人只是闲庭信步一般,一路把玩闲花野石,奇山秀水。
只见迎面一个院落,妆红砌绿,门额上写着“怡红快绿”四字,院内曲径游廊,蕉叶冉冉,室内屏障泥金,玻璃镜隔断,博古架上杯盘碟碗俱全,皆可式可样儿的搁在预先凿好的槽儿里,什么青花蕃莲碗,二龙戏珠流云花朵葫芦瓶,五彩仕女敞口盘,宋代汝窑红梅瓶,元代龙泉中盘,还有许多叫不出年代名号的精致器物,都鎏金烫花,文彩辉煌。忠顺王喜的眉开眼笑,都叫侍卫小心收起,一一记录。
北静王且只顾着看对联字画。兵士们早冲进去驱撵丫环,搬拿东西。袭人正病在床上,行动略迟慢些,就被那些兵役死拉硬扯起来,拖在地上,麝月忙走来搀起,与众丫环一起出来院中,役卒们这便翻箱倒箧,又搜出许多珍玩古董来。因其中有大红汗巾子一条,北静王只觉眼熟,忙命人拿过来,可不正是从前茜香罗女国王赠与自己、自己又转赠了琪官之物,且新配了石青的绦子,极是抢眼出色。忠顺王却也认得了,不禁微微冷笑。水溶只做不闻,问道:“这是谁的?”那袭人半死不活,走来跪下回禀:“是我们二爷赏与奴才的。”
水溶便知是宝玉之物,约摸猜到几分,遂将袭人看了几眼,虽是满面病容,倒也温柔端丽,便知必是宝玉身边心爱之人。这水溶虽然位极人臣,毕竟年轻,有些少年心性,既知袭人是宝玉近身之婢,便故意要同他捣乱,遂笑道:“这人病成这样儿,只怕活不长,若一时半会儿死了,倒是不便,且传出去也不雅。不如叫他家里人领了去吧。”便又打听袭人可有什么家人在此,因问知府外头尚有个哥哥,便命人找了花自芳来,领他妹子回去。
袭人那里肯走,只哭道:“情愿与主子在一处,死也死在府里。”无奈身虚体乏,那里扎挣的过,早又吐了两口血,晕死过去。麝月搂着大哭,那些衙役那会有怜香惜玉之心,只觉不耐烦,大声喝斥着,强行分开两人,将袭人生拉活拽丢出府去,只等花自芳来领。怡红院众人一并撵出园去,与鸳鸯等拘在一处。那袭人爬在地上,睁开眼来,只见自己衣衫凌乱,袜甩鞋脱,身边许多衙役指点嘲笑,却连一个姐妹熟人亦无,不禁既羞且愧,忽想起从前抄检怡红院撵晴雯之事,比起今日何等相似,而自己之形容狼狈,更比晴雯犹甚,不由的心灰意冷,垂下泪来。
水溶俟着忠顺王往拢翠庵去了,又将搜捡之物一一细察,捡出多件自己历年赠送宝玉之物,都叫亲兵藏了收起,这方闲闲出来。
妙玉禀烛开门,凛声道:“我是本庵住持,并非贾族亲眷,既然此处已为是非地,便是我缘尽离开的时候。你们须不可阻我。”众隶听了,面面相觑,做不的主,便将妙玉带至忠顺王爷前,说了一遍。那忠顺王看见妙玉仙姿绝色,玉骨冰肌,便起了垂涎之心,故意道:“你在贾府多年,虽依你说原本无亲无故,如何能信?只别被搜出证据来。”因教皂隶搜检。一时果然搜出大量瓷器字画,都是稀世珍玩,不可多得。便又闯入卧室中来,只见素帐高悬,清香袅袅,沁人心脾,最可异者,是窗下置一青玉五枝灯,高七尺余,雕蟠镂螭,以口衔灯,燃之,则鳞甲皆动,灿若列星。忠顺王笑道:“一个尼姑,如何藏有这般宝贝?自是贾府之物了。”遂令抄没。妙玉虽不舍,然见那些人凶神恶煞一般,自知不能保全,况且毕竟身外之物,也只得道:“东西你们便拿去,但我本方外之人,并无过犯处,须不可拘禁。”忠顺王道:“既这样,我就差两个军卒送你去别的庵里挂单,也好知道你的下落。将来说不定还要提审对证。”说罢,果然命了两个亲随跟从妙玉出府。妙玉往外走时,有意无意,将袖一拂,便将自己平日吃茶用的那只绿玉斗拂落在地,跌成几瓣。忠顺王也不在意,只嘿嘿冷笑。
众衙役一路抄至潇湘馆前,紫鹃堵着门跪着,手里握把剪子,将鹰口对准自己心口,哭道:“我们姑娘死了,我反正也不想活了。你们还要搜,还要翻!姑娘千金贵体,岂是你们可以亵渎的?谁敢碰他一下,我就死在这里。”雪雁见他这样,便也一旁跪下,也说愿意随姑娘去死。春纤等看了,也都跪下了。衙役们不敢妄动,只得又飞报与两王知道。
水溶早有心要借抄检之机好歹见黛玉一面再做道理,听说竟然死了,顿足不已,因来至院门前远远的向里面一张,只见两边翠竹成荫,夹着一条石子路,那石子被月光照的雪亮,如冰如银,印着树影参差,苔痕浓淡,越觉清幽,月洞窗里帐幕低垂,银烛高烧,朦朦胧胧的看不清爽,却有一股异香如兰如菊,闻之令人肃然起敬,不禁叹道:“原来这里叫作潇湘馆,倒是好个所在。”又见紫鹃一身缟素,披发执剪而立,更觉感慨:“有其主必有其仆,鬟婢辈尚且如此,可想姑娘为人。”从前只知他才貌双全,如今方知更是冰清玉洁、刚烈忠贞之辈,益发捶首叹息。便令军卒不许骚扰,自己在门前恭恭敬敬,拜了几拜。紫鹃看着,不禁又发呆想,心道倘若姑娘果真嫁了这位王爷为妃,未必就不如意了,说不定还不至于死。想着,更加流泪悲泣。
那忠顺王听说死了人,便也过来张了一张,只见院宇深沉,帘幕掩映,竹树葱茜,溪榭幽绝,森森然若有冷气袭来,自思新死的人灵魂未远,打扰了须不吉利,且北静王一力环护,不教搜检,便不坚持,只道:“把院门封了,不许一个人进出。”复带队向前搜去。
水溶拜罢,忽闻半空里有女子叹息声,且吟道:“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日葬侬知是谁?”不禁一惊问道:“何人说话?”紫鹃跪答道:“是鹦哥,念的是我们姑娘的诗。”水溶听了,悠然向往,暗思近朱者赤,所养鹦哥尚通灵至此,可想那林黛玉是何等超凡出世的一个谪仙人物了,我终俗人,竟无缘一见。不禁向着鹦鹉点头再三,方始离去。早有亲随便向檐上取了鹦鹉笼下来,跟在后面,紫鹃等看着,虽怒而不敢拦。
遂到秋爽斋前。探春听说抄检,叹道:“我从前说什么来着?果然来了。”并不消兵卒们喝命,只自带着丫环出来,因请求面见王爷。两王听了兵士报告,均觉惊讶,心道一个姑娘家,看见这许多兵来抄家,不说惧怕躲避,反要主动求见,这样奇女子,倒是不可不见的。遂命带来。探春站定,不卑不亢的禀道:“我并不知我家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但只我父亲月前已经奉旨将我绘像造册献上,一日未将我从册中除名,我便一日还是侯府千金,待选郡主,如何容的这些兵卒造次?”
原来朝中规矩,凡是待选之女,皆比男人高贵,且在放定之前,权作皇族看待。如今贾府虽抄,然探春、惜春却因为已经送册入宫,并不在罪属之列,故而探春有是语。忠顺王哑口无言,且也衷心感佩,遂向北静王笑道:“此女前程不可限量。”复向探春道:“姑娘见教的是,既这样,姑娘请自收拾了随身衣物,我教几个士兵送姑娘出去。”又故意当着探春面传令下去,不许为难贾府女眷。探春这方看着待书等从从容容收拾了几件衣物出来。
忠顺王直看着探春去了,方命番役进去搜检,自己便也步进院来,只见梧桐挺密,芭蕉扶疏,又是一番景象。及进了屋,更觉布置的与别处不同,虽为琼闺绣阁,却无一毫脂粉气,甚是宽敞阔大,彝鼎图书、棋枰茗具咸备,靠东壁设一白玉盆,大如瓮,浸着各色香花,西壁设一水晶瓶,内插珊瑚树,长九尺余,衬一鸟尾,金翠灿烂,既非孔雀,亦非稚鸡,长七尺余,瓶更莹澈,内外可鉴。中设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置着一尊七尺高的汉青铜长信宫灯,绿锈斑斑,铭文累累,又有宝砚成堆,插笔如椽,四壁书画琳琅,皆为名家笔墨。忠顺王不住点头赞叹,又将宫灯拎在手上颠了一颠,怕不有二三十斤重量,不禁笑道:“这位贾府三小姐倒是个女中豪杰,闺阁陈设与寻常公侯千金大不相同。”水溶亦打量着壁上字画道:“这幅米襄阳的《烟雨图》甚是难得,如今书画市上,便一千两银子,未必求的来。”因见桌上放着茶吊子,触手犹温,便取一只玉枝梗光杯来斟了一杯,润了润,笑道:“这是千叶多心茶。走了这半日,正觉的口渴。”又让忠顺王爷。
时有侍卫进来回禀,稻香村现住着贾府孙媳的娘家亲戚母女二人,请求辞去。忠顺王问明身份,无非寡妇弱女,料无干系,便命检查了随身包裹即可放行,只不许带走府中财物。就便出了秋爽斋,往稻香村来。方至门前,众役已抄检已毕,不过是些家俱被褥,再略有几件古董摆设,除此竟没一点值钱东西,别说金银珠宝,便连几轴字画也都是近代仿品。忠顺王听了不信道:“必是你们搜检的不仔细。”又命重新搜过,且叫李婶娘打开包裹给士兵再搜一回,虽有几件头面首饰,四季衣裳,李婶娘咬紧口只说是自己娘俩的,忠顺王却也看不上眼去,只得挥挥手叫他们去了,倒觉诧异:“阀阅之家,何以有此粗陋窳劣之物?政公对待寡妇儿媳如此苛刻不成?”及进院中来,看见篱落萧疏,鸡飞狗跳,井台边上尚有洗衣盆、捣衣杵等物,遂不疑有他,反笑道:“荣府里亦有自食其力者乎?倒是孤儿寡母的有志气。”
接着,薛姨妈也哭着进来,带了宝钗、宝琴、湘云、邢岫烟等辞去,也都只带些随身衣裳,并无违禁之物。薛姨妈还惦记着黛玉,却闻潇湘馆中忽然哭声大作,紫鹃泣血一般喊着“姑娘”,情知黛玉不好,便欲进馆去瞧,却被差役拦住,喝问:“你说是亲戚,这亲戚也恁多,难道你竟一胎生了四个女儿不成?还要拉三扯四的不足。你若不走,就一条绳儿绑了。”宝钗只得劝着母亲离开,想着与黛玉姐妹一场,临死竟不能见上一面,都不禁伤心流泪。
那妙玉此时已走至曲径通幽处,但见风扫残红,香阶乱拥,正自叹息,忽闻哭声,便又站住了向两王求情道:“原来潇湘馆主人仙逝,我本佛家弟子,岂能袖手旁观,视而不见,理该为之诵经超度。”这话却投了水溶的心,叹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林黛玉所结交的竟然各个都是凤毛麟角、百不逢一之人,忙道:“既这样,仙姑请便。”忠顺府虽不情愿,也不便阻拦,仍叫亲兵跟随监管便罢。
正乱着,忽然一个带发修行的小尼姑穿着簇新的直裰僧袍走来,也请道:“我也不是他家的人,只是来讲经的,被留宿在此,你们抄家封门,须得放我出去,怕回庵里晚了,师父骂。”湘云展眼看的清楚,惊叫一声:“四妹……”宝钗忙将他嘴捂住,使眼色儿不教叫破。那些皂隶正忙着搜检,衣饰细软,俱各登记,那里耐烦分辨,也不细问,便向忠顺王爷禀报,说有个小尼姑因说经留在府中未去,绑也不绑,忠顺王爷看他只有十三四岁年纪,僧衣布鞋,面目冷淡,并不留意,只道:“佛门中人,不必为难,教他各自去罢。”竟然就此轻轻放过,教他走了。宝钗等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去,都望着背影点头叹息。
湘云却又另起一番心思,暗想跟出去也罢,留下来也好,横竖都是寄人篱下,且自己又和邢岫烟不同,他原是薛家未过门的媳妇,又有老子娘住在外边,自己虽与宝钗要好,毕竟不是他家的人,与其仓皇出去,倒一动不如一静的,倘使叔叔婶婶来找,也容易联络。便说情愿留下,同贾母等一处。宝钗也不深劝,反是薛姨妈拉着垂了几滴泪,说“我这一出去,必定立时写信与你叔叔,叫他们派车来接你”。
傲视江湖 帝王谋:女侯爷养成攻略 仙羽幻境 冰河洗剑录 弑神诀 洪荒凶兽逐道传 尘间途 逐鹿天下之明王韩林 慧剑心魔 傲剑狂刀记 民间捞尸异闻录 都市镇国神医 大唐游侠传 神雕群芳谱 月落星沉 杠上冰山老公 [柯南]我在酒厂的那些年 蜀山妖道 大魔法师另类修仙录 紫阳圣王
一个小小的快递员,身负巨债,却在这个纸醉金迷的都市里坚持着自己内心最初的那份执着和底线。他抛的开物质的欲望,却斩不断感情...
你使用了外挂,催眠术提升九百九十九级。你使用了外挂,融合了巨熊功巨鲸功等一百八十门古武,获得泰坦神功,觉醒泰坦巨力。这是一个枪炮古武改造人半兽人邪灵并存的时代。当新时代的枪炮敲响了旧时代的丧钟,唐文带着外挂降临了。我从旧日来,主宰新时代!老月已经完本法师奥义永恒武道长生种皆是精品,老月出品...
她还懵懂纯洁,便已被他强势霸占。他是整个帝国最尊贵的男人,却偏偏独宠她一个人,甚至不惜以婚姻为牢,将她生生束缚!然而,在婚礼前夜,准新娘居然逃跑了。某出租屋内,浑身矜贵的男人从天而降,某个小女人被逼至角落,瑟瑟发抖。男人冷笑你要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小女人摇头我错了...
你是我的小甜蜜他不是爱好男人吗?为么对她又摸又亲,很别扭的好不好?生怕伤了他的自尊,她说话极其小心其实男人爱男人谁跟你说我爱男人?他不顾形象地咆哮。哎,一说这个他就不淡定了吧。其实真爱是不分种族不分性别的,我能理解你。他忽然邪恶一笑,过来白痴,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李灿穿越成了天赋垃圾的废物,并且随时面临着巨大的危机,意外发现自己脑袋中有一个超级古武系统,可以学习许多武侠小说里的功法。首先修炼易筋经洗经伐髓,让自己天赋过人,洗刷掉废物的名头,再收点忠心的小弟传授点牛逼功法,闲暇时泡泡异界美女,偶尔偷香窃玉李灿的生活越来越美好。降龙十八掌六脉神剑凌波微步易筋经九阳神功这些传说中的功法也不再是梦想。本书已签约,请放心收藏。完本保证,求推荐,求点击,再求点收藏。终于有了第一个推荐,我会好好码字,争取爆发的,大家可以帮我冲榜吗?推荐票大家有的话支持下小弟吧,推荐票少得可怜呢手里有多余的投给小弟吧!...
两年来,深爱的丈夫态度冷漠,绯闻漫天,却从不碰她,她默默忍受,直到有一天他说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心痛买醉,却不想和全城女人心中的钻石级单身汉凌司夜纠缠在了一起,自此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当她沦陷时,却发现他接近她早有目的四年后,她在一场宴会中和凌司夜相遇,她身边多了一个奶娃娃,他身边也有了一个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