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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上帝。&rdo;盖文看见他乱成一团的桌子、烟灰缸里堆得冒尖的烟头,皱起眉头进去,&ldo;别告诉我你整晚都待在这儿。&rdo;
库珀没有回答,扬了扬眉,算作默认。
&ldo;你能不能……&rdo;盖文开始帮他收拾桌面,清空烟灰缸,&ldo;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能不能稍微爱惜一下你的身体?我的意思是,很明显这起案子根本就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所有的证据已经构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安沃尔有罪?为什么一定要为难自己,把所有的事实推翻重来一遍?&rdo;
&ldo;因为那些根本就不是事实。&rdo;库珀扫了他一眼,从桌上抓起烟盒,才发现里面已经空空荡荡。
盖文无奈地摊开手,&ldo;那些不是?那什么才是?如果安沃尔是清白的,那么证据在哪儿?&rdo;
&ldo;帮我买盒烟,然后我再告诉你我查到了什么。&rdo;
盖文站着没动,&ldo;你不能再抽了,看看你的生活,你几天没回家刮胡子了?&rdo;他看起来简直一团糟,满脸胡茬、眼眶黑青,或者也就比警局外面沿街乞讨的流浪汉好上些许。
库珀从眼眶上沿盯着他,&ldo;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怎么生活。&rdo;
对那种警告的眼神盖文已经习以为常,但今天那让他忍不住顶撞他,&ldo;你是为了那个女孩,是吗?&rdo;
&ldo;你说是就是。&rdo;库珀没心情与他谈这个。
&ldo;你告诉我她不是你女朋友,那么你是在浪费什么感情?我很怀疑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是说你……&rdo;
&ldo;够了。&rdo;库珀强硬地打断他,&ldo;盖文,我还没卸任,需要我提醒你这儿谁说了算吗?&rdo;
&ldo;行,行,你是老大,&rdo;盖文做出投降的手势,&ldo;是我多事了,好吗。&rdo;
&ldo;现在去买烟,回来我们再说。&rdo;
盖文烦躁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
一刻钟后他带着一包烟、一盒三明治和两杯红茶回来。他将烟扔进库珀怀里,然后把早餐和茶放在他面前收拾干净的一小块区域上,&ldo;我给你带了早点,吃了再说。&rdo;
库珀道了谢,但完全没有胃口。他撕开烟盒的塑料包装,抽出一根用火机点燃,吸了一口后夹在手上,从叠起的案卷里抽出最底下那本甩给盖文,&ldo;这是八月十二号从苏格兰场移交过来的第一份案卷,告诉我你仔细看过没有?&rdo;
盖文紧张地干咳了一声,&ldo;我只看了一部分,但我让组里的人……&rdo;
库珀没打算追究他,抬手制止他的解释,&ldo;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掌握的所有证据都能被天衣无缝的串起来?你不觉得蹊跷?我从警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完美的证据链,甚至连每个细节都对应得上。&rdo;
&ldo;或许是因为我们调查细致……&rdo;
库珀打断他,&ldo;得了,这种说辞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rdo;
盖文只得承认:&ldo;好吧,我是想过不太对劲,我也从没见过证据这么齐全的案子。&rdo;
&ldo;不对劲,盖文,这不止是不对劲。&rdo;库珀对着过滤嘴深吸一口,从肺里吐出一口烟雾,&ldo;苏格兰场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所有的证据都是被设计好的,他们、我们,所有人都进了圈套。&rdo;
&ldo;这不可能,&rdo;盖文反驳道,&ldo;不止一个人参与了这次调查,没人有能耐同时将所有人都引向他设计好的方向。&rdo;
&ldo;没什么不可能的,好好看看卷宗,盖文。&rdo;
盖文只得重新翻开牛皮文件夹,认真翻阅苏格兰场递交给他们的每份材料。
十分钟后,他从文件夹里抬起头,仍旧一脸迷茫,&ldo;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rdo;
库珀揉了揉太阳穴,&ldo;仔细看工厂的名字。&rdo;
盖文重新翻回第一页,很快有了惊诧的发现,&ldo;这个名字和我们后续调查的不一样!?这怎么可能……&rdo;
&ldo;只有一个字母的差别,但这两个工厂都确实登记在册,法人都是安沃尔。&rdo;
&ldo;可这样安沃尔仍旧逃不开被列为嫌疑人。&rdo;
&ldo;工厂a和工厂b不是一回事,我们一直被误导调查的工厂b实际上是一个叫科库瓦的俄罗斯商人以安沃尔的名字注册投资的,他和安沃尔有过生意往来,在困境时拉过他一把,后来他打算在英国设厂投资时因为国籍问题遇到了麻烦,所以安沃尔给他提供了方便。建厂之后不论对外还是对内,科库瓦都在打着安沃尔的旗号经营。&rdo;
&ldo;那这么说我们该去调查的其实是科库瓦?&rdo;
&ldo;科库瓦是俄罗斯政府也在追查的涉黑商人,安沃尔其实是被蒙在鼓里帮他洗黑钱。&rdo;库珀将香烟放在烟灰缸边沿,从材料堆里抽出一叠纸递给盖文,&ldo;昨天和莫斯科警方核实信息的传真,里面有科库瓦的案底。&rdo;
盖文看不懂俄文,而这份材料没有翻译件,&ldo;我一个字都看不懂。&rdo;
&ldo;走私军火,跨国诈骗,从叙利亚运送难民到他为了洗钱开设在各国的工厂。俄政府已经通缉他两年多了,但他一直窝藏在欧洲各地,更换各种身份证件。像安沃尔这种商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科库瓦也相当谨慎,他在其他地区的工厂之前也不是没出过类似的问题,但就像我说的,他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一切,一旦出事,当地警察在充足的证据之下绝不可能想到一个俄籍商人,只有这些毫不知情的安沃尔们来替他顶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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