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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在中国北方一个能源大省,祖上世世代代生活在省北的东浮头村。村名的来历,说法不一。有的说是宋朝时蒙古人屠城,把砍下的汉人头都扔到村旁河里,后来这些汉人的后代被强行迁到河东边,形成的村子就叫东浮头村,是为了牢记当年的血海深仇;也有说是因为清朝时期有一次发生地震,河底淤泥翻起来,很多人头浮到了河面上。总之,因为某些典故,后来十里八乡都把这个村子叫东浮头村,村子本来的名字反而被大家忘了,村民也慢慢习惯用外人的说法叫自己的村子。就像我说沈鹤,很多人不一定知道是谁,但如果我说小沈阳,大部分人就会:“哦~!原来是他呀~!”一个道理。
不过因为大家慢慢放弃了封建迷信思想,于是乎故事成了传说,传说又成了吓唬孩子的鬼话。大家现在普遍接受的一个说法,是因为在当地方言里,“头一个”会说成“浮头儿”,所以东浮头村就是东边数第一个村子而已,这么理解马上就简单多了。
村里人的生活,好像也从此简单了起来,生老病死各安天命,婚丧嫁娶两不相干。就如同早晨出生、上午下地干活、中午娶妻生子、下午儿孙满堂,到了晚上就可以含笑九泉了,一辈子的生活,不过是不断地复制前一天。村民白天在田里劳,晚上在家里耕耘,眼看着麦子收了一茬又一茬,人也和麦子一样一茬茬地长起来。
因为太爷爷走得早,爷爷也很早离家谋生,太奶奶自己拉扯着几个儿子,虽然乡里乡亲时常帮忙,却也难免经常受欺侮。究其根本,是因为太爷爷“出身”不太好。在最初的时候,毕竟村远地偏,大家其实又都不怎么富裕,除了种地,他还开了一个油坊和一个豆腐坊罢了。
爷爷曾经跟我说,太爷爷是个心气很高又很正派的人,他卖的油和豆腐,在附近十里八乡都是数得上的物美价廉,从不缺斤短两。平时要是谁来买东西,暂时没钱赊个账也是常有的事,少收个三五分更是家常便饭。碰上逢年过节或者谁家红白喜事,太爷爷还经常搞个半卖半送,“仁义徐”的名声在这一带逐渐响亮起来。出身不等于人品,这些大家心知肚明。
身份这种本该是浮云的东西,一旦被人为的划分固定下来,就为歧视和侮辱提供了强有力地保障。比如元朝的蒙古人和汉人、美国废奴前的白人与黑人、学校里的先进班和“普通”班……死者长已矣,存者且偷生。但凌虐他人的观念一旦被“合理合法“地种下,就再难根除。因为即便你一无所有,只要还有人能被你踩在脚下,就能证明你尚且还是个有力量有地位的高级单位,这种快感会随着现实生活的失败愈加上升。
大人的刻意欺压尚属无奈,最可怕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也经常因为这个理由欺负二爷爷兄弟几个,甚至还有更小的孩子看见二爷爷他们也会扔几个石子土块,然后跑远笑骂一番。年纪最小的四爷爷往往是一大早衣着整洁的出门,晚上灰头土脸的回来,有时候还挂着彩,过年也不例外。
龙生九子,九子不同,爷爷更多继承了太爷爷做事的认真和正派。他相信学好文化,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必然会赢得大家的尊重和认可,特别是太爷爷走了以后,已经结婚生子的他有种“长兄为父”的责任感,不论是做人做事,都不敢有半点马虎。二爷爷更多继承了他爷爷的心气高,什么事都想搞出点名堂,所以他从小就热衷于各种大闹乡里的极限项目,人们常说的踢寡妇门,刨绝户坟,这对他来说不过是最简单的日常任务,二爷爷最拿手的就是花式玩炮仗。那个时候过年不像现在动辄几千响的鞭炮随便放,每个小孩手里能有那么十几二十个拆下来的小炮就能乐呵呵的从除夕玩到初七。二爷爷深谙“好钢用在刀刃上”的道理,从不像其他小孩一样比什么点着以后谁扔的高谁扔的远这类小把戏,要玩就要玩大的。
二爷爷的花式,主要就在于地点和时机的选择,鞭炮响声就一下,如果能带出其他更大的响动这个年他过的才舒心。所以一到过年那几天,谁家新过门的媳妇上茅房被炸了一屁股屎,哭着喊着要回娘家;谁家老人去村口小庙烧纸祭拜被崩了一嘴巴香灰,差点吓得直接亲自去见了神仙;谁家烧炕点灶台,锅和炕没热一家老小倒是先让震得屁滚尿流……这些事基本可以直接去村东头仁义徐家找他们家“二枪崩”——也就是我二爷爷——兴师问罪一番。每当这个时候,基本就是我太爷爷一边向来人道歉,太奶奶一边拎着扫帚疙瘩满院子追着我二爷爷打,最后来人也觉得没意思了,毕竟也没出什么大事,交代几句管好孩子的话就走了。虽然村里经常被二爷爷搅得鸡犬不宁,但是同龄的孩子们却因为这些种种“壮举”非常佩服二爷爷,类似的死行动不胜枚举,久而久之他老人家也就成了孩子王。
玩都玩不出名堂,还想干成什么正事?这是二爷爷曾经对我父亲和二叔他们说的一句话,也是他决定游戏人生的座右铭。除了不喜欢读书写字一类的东西,其他斗鸡斗狗斗蛐蛐、二胡唢呐锣鼓镲、刀枪棍棒腿掌拳、罗盘炸药洛阳铲,没有他玩不转干不了的。太爷爷走了以后的一段时间,为尚在家中最大的孩子,二爷爷也经常靠这些“本事”混饭吃,也能贴补点家用。然而这种不务正业的人,在哪里都属于做分母的那类。眼看着同龄人都娶妻生子踏实过日子,二爷爷还光棍一条,成天让生活水平在温饱线上下波动,太奶奶心里实在是急的百爪挠心。即便在太爷爷的逼迫下,二爷爷文化程度也只达到了认字水平,但比起其他兄弟,二爷爷从小体格很好,有些力气。有一年过年爷爷回老家,和二爷爷太奶奶聊了一宿,第二天便决定,带二爷爷去爷爷工的南台堡下矿井,当工人。
既是家中的长子,又因为文化程度相对最高,为当时那个时代村子里难得的“秀才”,小学文化的爷爷做了一个不太简单的决定——下矿井当工人。靠着精瘦的身体步行了一天,从村子里出发一路到矿区,走了近七十公里的路程,他希望能通过自己的这一次艰辛改变所有家人甚至他们后代的命运。
太爷爷死前,爷爷就早已在市里安了家。凭着一手好字和认真正派的性格,在下井一年后,就被破格调离了井工矿,成了坐办公室的会计主任。对于远在老家村子里的乡亲来说,会计主任这个头衔就等同于政府大员,一定是已经具备了通天的本领和直达中央的人脉,所以衣柜里塞满了布票,身上随时揣满了粮票,每天都吃饺子……爷爷自己心里清楚,他这个会计主任的职位背后的个人能力和人脉,顶多可以做成一件事,就是让没啥正经本事的大弟弟进城成为伟大的工人阶级和城市市民一份子,其他的事,就要靠二爷爷自己了。
如果爷爷当初知道这个决定最终让二爷爷走上一条“不归路”,相信他和太奶奶都会全力支持二爷爷在村子里美好的混下去。以二爷爷的性格和堪称诡异的运气,任何变数都会让他走上一条跟正常人不一样的路。
二爷爷本事很多,但就是没学会怎么按套路出牌。
下井第一天,二爷爷就玩了一把“失踪”,一晚上没回家,差点没把爷爷急死。第二天一早灰头土脸跑回来,说在矿井里迷路了;睡了整整一天以后再去下井,又跟队长打了一架,因为他不遵守安全条例,在矿井里企图使用明火,还不服管理。下井一共不到三天,就被停职回家反省,等候处理,二爷爷被爷爷骂了一整天,爷爷当时说:“我就是抬进去个死人,给他手里塞个铁锹,他也能给我老实待上一年!”
听父亲说,当时的二爷爷,没有了平时的嬉皮笑脸或烦躁顶撞,反而静静看着爷爷一句一句的骂他,直到爷爷说到死人的这句,二爷爷突然开口:“哥,你知道爹到底为啥会死不?”爷爷怔了怔,就赶紧先让奶奶带着父亲他们出去了。在聊了很久之后,爷爷黑着脸出来,脸上带着忧心和没散尽的怒气,二爷爷还是一脸平静,从屋里慢慢踱了出来。
这次谈话的结果就是,爷爷带着二爷爷去各个领导家求爷爷告奶奶的下保证,最终二爷爷还是在深刻检讨后恢复了工。但是由于之前的错误和与工友的矛盾,为了以防万一,同时也是为了表示惩处,二爷爷被调到了另一个矿井。
当时很多煤矿生产工都停了,爷爷他们所在的南台堡也仅保留了5号和13号两个井工矿仍在进行生产。其中5号井工矿是产量相对较大,各项开采条件都比较成熟,所以依然保持生产,而13号井工矿实际上勘测任务才完成了一部分,据说初步勘测的储量较大,所以保持着开矿状态,否则万一这里被附近村民埋上了列祖列宗,再做工终究要浪费一些人力物力和时间。因此,13号矿的“开采”工实际上不过就是跟看工地差不多,只有零星的几个工人在这里看着,收入自然也比5号矿低了差不多一半,在这里的人不是和二爷爷一样犯了错误的,就是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的当地农民,因为土地被用来采矿,原地升级成为“占地工”。
对于二爷爷的“下放”,有两类人显得特别高兴,一类是本来就不喜欢二爷爷,后来因为他闯祸更不喜欢他的,比如他之前的工友、领导等等;另一类人只有一个,就是二爷爷自己。
换了新的矿井,他反而比之前活得更滋润了,每天张哥长李哥短的和几个工人相处的特火热,一旦发了工资,除了留下够自己生活的,其他不是请客就是送人,很快和几个人都成了“朋友”。
通过分享食物和其他物质资源交朋友,这是原始社会的老祖宗留下来的本能,很多动物也有这种天赋。不过比起原始人和动物,现代人除了物质分享,却忘了共同“打猎”,朋友中也就自然多了一种见利忘义的“酒肉朋友”的分类,不知道这算是进步还是退化。
在这些朋友里,有一个和二爷爷年龄相仿且性格相近的当地人,真名已经不可考,不过按照当地的习惯叫法,都叫他“刘二蛋”。不是所有长了两个蛋的人都是“二蛋”,主要还是因为他在家里排行老二。这俩人都有一个古板的哥哥,都有一种有个梯子就敢捅塌天的混气,最重要的是,他俩都依然惦记着发笔横财。
二爷爷致富的想法很简单——盗墓。之前说过,二爷爷从小不消停,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一帮盗墓贼盗过墓,不过因为年龄小,顶多就是让他帮忙看个字盯个稍什么的,分到的东西自然也就是个仨瓜俩枣。二爷爷跟的这帮盗墓贼,如果套用现在流行的说法,既不是什么北派摸金校尉搬山道人,也不是什么南派土夫子世家,而是“业内”最不齿一类——民盗。所到之墓,如蝗虫过境,直接从地表开挖,从不讲究任何礼数套路,能挖多深就多深,找到多少拿多少,盗完一撤,哪管别人列祖列宗暴尸荒野。饶是如此,与其他盗墓贼一样也需要会看风水的技术人员,毕竟这种伤天害礼的歪财讲究稳准狠,除非是兵荒马乱年月,既没人管也不好活下去,才会饥不择食逢墓就挖,否则还是希望干一票能吃一辈子最好。二爷爷当时就和这个团伙里负责看风水的人学了个一招半式,能通过大致的情况推断出哪有墓可挖。
不爱坐学堂里学文化的人,不一定是因为脑子笨,也可能是精明过头了,二爷爷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从他第一天来到县里,看见爷爷家里的矿区图,心里就有了盘算。下井失踪的那晚,他根本不是迷路了,而是自己连夜去了13号井工矿附近看地形地貌,又赶在上工前偷偷溜回5号矿。第二天在家休息,他又研究了一下矿井的规章制度,还和周围同样是矿工家属的邻居聊了聊,弄明白了一些“潜规则”,于是想了一个不会被永久开除,只会被调离的办法。第二次上工,他假意在休息的时候掏出火柴要点烟,还故意被队长看见,借队长来劝阻的机会趁机大闹了一场。最后,他如愿以偿的在承认错误后被调到了13号矿。通过结交当地人刘二蛋,他知道了更多13号矿区这一带的一些传说,也更加笃定了一件事——13号矿区附近,一定埋了什么大人物。其中的很多细节,也是在多年后,我通过一些半真半假的故事,才大致知道的。总之,二爷爷的计划,就在某个和刘二蛋喝着酒吃着白菜叶的夜晚敲定了。
二爷爷在矿区待了大概半年后,赶上了他在县里的第一个春节。按理说,这个年应该是在爷爷家里过的,但是因为他上没有八十岁老母等着尽孝——老母虽有,没到八十也没在身边;下没有儿女盼他回家团圆——媳妇儿还不知道在哪个老丈人肚子里没去找妈呢,所以无论是哪种原因,他都成了除夕夜看矿区的不二人选。我想当时的二爷爷,一定是从来都没有这么以光棍儿为荣的。晚上在爷爷家吃了饺子,乐呵呵的就去守夜了。
大年初一,鞭炮没响,咚咚咚的敲门声倒是让习惯了早起的爷爷突然心绪不宁起来,本来隐约一丝的不安随着一下下的敲门声也越发增加。一开门,是隔壁关系一直不错的王大娘,上来第一句就是:“老徐,你家老二出事了!”还没等王大娘用熟悉的抑扬顿挫演绎一段二爷爷违法乱纪的大戏,身后几个人已经走了过来。
“你就是徐洪礼?”
“噢,我……”
“徐洪义是你弟弟?”
“对,他……”
“我们是县里的工人员,有些事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一听是县里来的工人员,爷爷也没敢再多说,就跟着来的两个人上了车,向着二爷爷守夜的13号矿开去。一路上爷爷心里翻江倒海,心里闪过无数念头:是不是老二偷东西啦?还是老二又在矿井抽烟失火了?或者是老二擅离职守跑到隔壁村搅和别人家过年去了?总之一定是老二又犯啥事了。我该咋把他开脱出来?啥时候回趟老家跟娘说老二自己去别的省暂时不回来了?万一以后年初一都得祭拜老二我总得把他埋回老家……
就这么一路有的没的瞎想,车开到了矿区一个山坡上,远远看见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中间好像就是二爷爷和刘二蛋,那个刘二蛋正在和周围的工人员眉飞色舞的讲什么,而二爷爷脸上好像挂着笑,又好像有点尴尬。
等走到了近处,爷爷差点一屁股坐地上,想着这回老二犯的事可真是捅塌天了。顺着刘二蛋一边演讲一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爷爷赫然看见刚才完全忽略的一个土堆,后面是一个挖开的坑,里面躺着一个锈迹斑斑看不出材质的棺材,棺盖已经被移到一边,四周还散落着一些碎裂成一段段、同样斑驳的大粗链,棺材里的“东西”,更让爷爷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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