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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ldo;你这几年一边挣路费一边来都城找我?&rdo;

&ldo;嗯。&rdo;

&ldo;……还喝血?&rdo;

&ldo;唔……羊血鸡血鸭血什么的,没有哥哥,我可不敢让别人发现我的异状。&rdo;

耶狄斯抬眸见少年浅金色睫毛被阳光勾勒得晃花人眼,上前一步抬手遮在他的额前,&ldo;不晒吗?&rdo;

&ldo;是有点刺眼,不过也不像吸血鬼那样见不得光……呃。&rdo;少年似是想到自己渴血的症状,&ldo;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哥哥,你会像杀死那个吸血婴一样杀了我吗?如果我像你一样生为一个正常人就好了。&rdo;

耶狄斯替他遮阳的手摸摸少年的头,眉目间没有过多情绪流露,放下这个话题转而问道,&ldo;你住哪儿?&rdo;

师宣报出一个地名。

耶狄斯点头,&ldo;我还有事,下次去找你。&rdo;

师宣叮嘱大忙人哥哥别忘了地址,耶狄斯转身离开前突然抬手,摸向少年脖颈后面。师宣一愣,见男人收回手盯着指尖擦到的血,&ldo;受伤了?被吸血鬼从背后追逐的时候?&rdo;

师宣摸摸已经愈合的皮肤,笑得毫无异样,&ldo;别操心了。没受伤,可能是被那个吸血鬼的血溅到了。&rdo;

&ldo;也是,不然伤口好得也太快了。&rdo;

耶狄斯没再多说,去与等候许久的修士们汇合。

……

回到教廷,走廊两侧绘有教廷血族千年争斗史,耶狄斯望着壁画上的各大重要战役,突然出声问道,&ldo;底下是不是发明了专针对吸血鬼的新工具?分辨初拥者的。&rdo;

&ldo;是。听说每个血族都会发展各自嫡系,是用于分析血族内部的派系。&rdo;

耶狄斯掏出布巾,一割为二,分别擦了从少年颈后蹭到血的指尖与沾了吸血鬼心血的剑尖,&ldo;去查查那个吸血婴的初拥者是哪一个。&rdo;

血试反应需要三天起效,耶狄斯并未特意等待结果,照常与少年会面。

从日常接触时少年的小习惯与神情,确是耶狄斯曾经夜夜护在怀里的弟弟,时光除了改变少年的身型样貌,弟弟的性格一如往日。懒洋洋得,有些凉薄,仿佛除了耶狄斯谁都不放在心上。耶狄斯渐渐找到往日的耐心与百依百顺。从陪着弟弟参加派对,到外出游街,到出城逛郊区,越走越远。

这日,从郊外骑马回来,血试已经有了结果。

&ldo;血试是同时感应到两个吗?&rdo;

&ldo;不是,只有这一个有反应。&rdo;

耶狄斯接过递来的半块布巾,是从少年颈后得到的那份血,答案显而易见。

第61章圣父忏悔(4

耶狄斯两指一搓擦出一簇微金火焰,烧毁布巾,抬眸对等候指令的修士道,&ldo;调查吸血婴的母亲,再去问问商客。&rdo;

风俗区的女人会长期服用避孕汤药,损害生育能力,怀孕太过意外,而母体与商客皆为普通人,独独腹中婴儿异变太过离奇。下午,调查结果送来,耶狄斯翻阅片刻,指尖在两处顿住。修士望着殿下越见严肃的面容,瞥了眼内容,一个是商客每年固定的走商路线与时间表,一个是母体怀孕期的饮食情况。

&ldo;有什么问题吗?&rdo;

耶狄斯合上资料,没有说话。

日头西斜。

耶狄斯起身,修士沉默跟随,耶狄斯路过长廊,走马观花般打量着两侧的壁画,从亚父创教,光暗争夺厮杀的兴衰荣辱,到历代教皇的画像。

残阳如血,落了耶狄斯半身。

修士只见殿下的表情被映得模棱两可,侧身立于初代教皇亚父的画像前,声音说不出是怅然还是欣然道,&ldo;我十九岁被强制带来这里,原以为是钻进一个牢笼,没想到会是一片放飞的苍穹‐‐这里让我感到亲切,说不出的。差点连我都信了所谓的&lso;圣婴&rso;使命。&rdo;

&ldo;殿下‐‐&rdo;

耶狄斯回眸,冲修士摇头,&ldo;并不是妄自菲薄,我很清楚,非常清楚。&rdo;

不等修士再说什么,耶狄斯的目光重新落回画像上,这个享誉圣光教史被信徒奉若神明的老人,拥有能感化世间一切的和蔼面容与睿智深邃的黑眸,但耶狄斯打心底感到排斥,觉得这黑夜般的眸子藏着无人可知的野心。

&ldo;若能只相信别人想让我相信的内容多好,有时候我很痛恨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总是把一切看得太过清楚,清楚到‐‐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rdo;

修士被殿下少有的情绪外露惊住,却仍一头雾水,不知殿下怎么了?自他被分来守护归教的殿下,注视他从少年变成一个男人,心中对殿下的印象一直是强悍的,刻苦的,拒人千里的,责任感超群却私欲淡薄的。别说发牢骚,殿下连非议他人都未曾有过,如今见他暗含自嘲,不知是什么打破殿下竖在内心的壁垒触动到深处。

修士跟随殿下离开长廊。

殿下走得很慢,一言不发,远望日落,漫天余辉逐渐被黑暗吞没,天色渐沉。修士目视殿下高大的背影,总觉得这黑暗仿佛把殿下都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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