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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第2页）

“谢公主。”众女起身。

众女起身，谁也没有首先说话，还是做为主客的程若兰浅笑着道：“两位公主请上座，我让下人为你换坐具新茶。”手脚俐落的下人上前为两位公主换位置与茶具，姬梵注意到靠近独孤月照独孤星稀的程家仆人脸色发白，大气也不敢出。

刚刚还坐在正位的姬梵被挪到了侧边，独孤月照独孤星稀坐在众女的正中间，独孤月照淡淡地看着下观的十几个贵女，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呀？聊得这么开心，怎么，我在你们就不敢说了吗？”

一句话把气氛压得死死的，场面一片安静，程若兰轻轻地说：“我们刚刚在聊花，为花斌诗。”

“是的，我们几个姐妹见今日花儿极美，便谈起了程家花轩之美，诗廊之绝。”何雪仪巧笑倩兮在一旁补充，声间若黄莺出谷，极是到听，何雪仪不但人长得花容月貌，声音也极是软侬纤和，撩动人心，她绝美的容貌配上她这副嗓子，更是显得其钟毓灵秀，典然明绝。

独孤月照在心里暗骂一声“小狐狸”，她内心很是不悦，因为前段时间里，何雪仪跟风炎无垢走得很近，让她很不开心。但何雪仪是五姓嫡女，她也不能对其做什么，于是挑起眉，怒吼一声经过她身边的程家侍女：“不长眼的东西，如此下贱也敢从本公主身边经过吗？”

一个眼神过去，独孤月照身边一个样貌美丽但表情十分尖刻的宫女走了上前，二话不说，抓起吓破了胆子的小丫环就是一连给了几十个巴掌，直把她扇得脸肿出血，还不敢吭出一声哭声，程家侍女用牙咬着下唇，拼命压抑住自己，一绺鲜血从嘴角划下，染红了她洁白的脖际，她却一个字也不敢吐出来。

空气中一片死寂。

京都皇城里有两个疯子，大疯子是皇帝独孤隆，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杀大臣屠九族，小疯子就是独孤月照，每每喜欢折磨身边宫人，据说在她身边侍候的人从来没有活过三个月。

独孤隆在皇宫之中深入简出，连朝会都很少上，大臣理事多是内阁与皇子议事，但独孤月照却是众京都贵女的恶梦，但凡她出现，便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过，幸好——

“阿姐，够了，让她下去。”独孤星稀话一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知道每次来收拾烂局的人出现了，包括做为主人的程若兰都暗暗吐出一口气，心里想，还好，还好，没出人命……

独孤星稀眼眸轻睇看向场间众人，有一种孤山高冷的美，但眼神却含着一种隐隐的妖异，说不出的魅惑，极致的高傲与深藏的妖媚交掺让她身上散发着神秘引人深入的气质，哪怕姬梵不是男人，都忍不住朝她脸上多看两眼。只听独孤星稀淡淡道：“我们是来做客的，不是来闹事的，刚刚你们说的花，是何种花，给本宫呈上来。”

程溪兰赶紧叫下人采了几朵鲜花上前，然后将之前诸女写的几首佳诗献上，独孤星稀看了看诗斌，点了点头道：“写得不错。”

独孤星稀说这话，几个女郎连忙起身谢恩，脸泛喜悦，得公主赞赏，她们自然极感荣光，独孤星稀还叫来太监赐了宫中的宝物给她们，她们都忍不住上前跪在独孤星稀的脚下行礼。

她们不但是因为独孤星稀公主赐她们宫中宝物，更是因为刚才若不是独孤星稀，怕是又一场腥风血雨要被独孤月照掀起，所以她们才打心眼里崇拜感谢这位星稀公主。

坐在上首的独孤月照不屑地看着她们，冷冷地撇了撇嘴角。

随着几位女郎离开，独孤星稀忽然向右看，看向了姬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独孤星稀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一些不同，仿佛带着深意，又像是深刻地研究她品评她，只听得独孤星稀问：“姬七娘子也做有诗吗？”

姬梵有些意外，行了礼道：“回公主，我刚刚才到花园，未与姐妹们同斌。”

“那就现在立即做一首，不然，拂个曲来听听也行，让我们看看名动京城，诸门公子都为你争斗不休的京都绝色，是有多少才情能令天下英雄竞折腰。你一曲琴曲名动京都，又比万花楼的乐伎强多少。”独孤月照忽然冒出一句，一听这话，姬梵姬欣何雪仪程若兰脸上都一僵。

五姓与王共天下，独孤月照敢打敢骂任何世家女郎，唯独五姓不可，她如今口气不善，命令奴仆一般命令姬梵，还拿舞伎与姬梵相提并论。这绝对是五姓诸女觉得触及敏感神经的地方，所以不管姬家何家程家处于哪方阵营，或是暗地里有多少勾心斗角，但在这一方面，绝对是荣辱与共的。若是姬欣被这样命令，肯定会直接拒绝，因为她们不止不代表了自己，还代表了五姓嫡女的尊严。

姬欣有些着急地看向姬梵，怕姬梵真的答应了。

姬梵抬眼看向姬欣，里面如一汪清泉，明净而充满柔和，可不知为何，在她一眼之下，姬欣感觉自己提起来的心放下了，便听到姬梵这样回答独孤月照道：“梵之手前几日伤着了，怕是不能为公主拂琴了。”

风儿轻轻从独孤月照身旁的芍药花丛经过，带起一阵花枝轻颤，枝叶沙沙的声音更是显得花园中无声的安静……

人们呆呆地望着站在独孤月照面前的姬梵，何雪仪和姬欣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刚刚耳朵听错了，一向柔柔弱弱的姬梵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反抗独孤月照，还用这么无懈可击的理由，这，这不像是姬梵啊。

姬梵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她知道自己遇事就怕，见事就躲，不但没用还爱哭哭啼啼，但刚刚那独孤月照用命令的口气叫她弹琴时，不知为何，她眼前闪过刚刚一脸是血的程家女仆的脸，心中莫名的有一种力量升起，耳边还响起了刚刚帝歧少羽的声音：“因为强弱。”

这四个字好像跟现在这个情景没有什么关系，可莫名的，她脑海就是一直回响着这句话，让她有一种，希望自己去反抗暴虐的独孤月照的勇气。

所以她站起身，对着独孤月照说了这一番话。

独孤月照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阴森，姬欣在一旁淡淡道：“吾姐前几日为霜姐姐祈福，向天祷奏，日日弹曲，的确伤着了筋骨，请月照公主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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