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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周慕斐担心他会有危险，连忙跟在他身后，准备一旦季凌轩突然发难，独孤流云不敌的话，就立刻二话不说驮着他飞走。

毕竟独孤流云的武功都是季凌轩传授的，他不可能是季凌轩的对手。

一人一雕一前一后走进练武大厅。

独孤流云一眼就看到了前方静静伫立的那抹青色人影。

季凌轩身负长剑背对着他站在厅内，身影瘦削而笔挺，仿佛一株傲雪凌霜的青松。

听到脚步声，季凌轩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深邃的黑眸漠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声音平淡无波：&ldo;流云，你回来了。&rdo;独孤流云面对他那双一如往常般冰冷淡漠不见丝毫情绪波动的双眼，顿觉胸口一窒，一路上那些在心底翻滚了无数遍的问题全部涌了上来，却张口结舌无法说出半个字来。

季凌轩静静地注视着他，片刻后淡淡道：&ldo;流云，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rdo;

独孤流云呐呐道：&ldo;我……弟子……&rdo;

接下来的话，完全不知该如何开口。

季凌轩道：&ldo;可曾寻到那个右臂有抓痕的凶手？&rdo;

独孤流云道：&ldo;回师父，找到了，是华山派的掌门龙天威，弟子已经手刃了此人为父母报仇，可是……可是……&rdo;

&ldo;可是什么？&rdo;季凌轩道：&ldo;有什么话尽管说，有什么问题也尽管问，为师定不会对你有任何欺瞒。&rdo;

独孤流云沉默片刻，终于鼓足勇气，咬了咬牙道：&ldo;龙天威所用的剑招，和师父传授给弟子的那套无名剑法一模一样。他死后弟子在他身上搜出了独孤剑谱，其上所示剑招，确实和那套剑法雷同。龙天威还暗示弟子，说师父您、您……&rdo;

季凌轩淡淡地接了下去：&ldo;说我才是当年独孤家灭门惨案的主谋，对吗？&rdo;

独孤流云闻言一怔，片刻后道：&ldo;他还说，是您亲手杀了我的父亲。师父，您能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rdo;

第46章

季凌轩闻言，一双黑眸深深地看着独孤流云，目光中表情复杂，似乎是终于得到了解脱的神情，又似乎蕴涵着一种无言的忧伤和痛悔。

然后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道：&ldo;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师也就无需对你隐瞒什么了。流云，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七年了。&rdo;

独孤流云瞬间紧张起来，双眸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季凌轩，屏住呼吸等待他的下文。

片刻后，只听季凌轩道：&ldo;龙天威说的都没错。当年独孤家的灭门惨案的确是我一手策划，你的父亲也是死于我剑下。而他，只是个帮凶。当然，他也是死有余辜，因为杀了你的母亲。&rdo;

独孤流云闻言顿时如遭雷击，大脑中刷地一片空白。

先前他曾经无数次在心中猜测这件事别有隐情，一心只希望师父是无辜的，是被人陷害的，可是事到如今，这一点点希望终于彻底幻灭了。

半晌后，独孤流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问道：&ldo;为什么？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只是为了一本独孤剑谱吗？&rdo;

季凌轩闻言久久沉默，看样子经是默认了。

独孤流云见他丝毫没有为自己辩白的意思，只觉心中越发堵得难受，忍不住对着季凌轩嘶声痛吼：&ldo;师父，你不是常教导我要心怀侠义，不得伤害无辜吗？为何你自己却为了区区一本剑谱杀害自己的至交好友全家性命？！既然你已经做了如此惨无人道的事，为何偏偏要留我性命，还将我一手抚养成人？你是不是以为、以为只要将我养大教我武功，就能抵消你以往的罪孽？！&rdo;他越说心中越痛，到了后来眼圈都泛红了，还是忍不住恨声道：&ldo;你是不是以为你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就不会狠下心杀你为父母报仇？&rdo;

季凌轩静静看着独孤流云痛苦的表情，一张俊脸渐渐变得苍白，衣袖中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但即使如此，他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丝毫波动，声音也和往常一般平静无波：&ldo;流云，你错了，我从未这么想过。自从亲手杀死你父亲之后，我便无时无刻不沉浸在痛悔中。我从未想过以恩情相挟，让你打消复仇之念，因为我手上的血腥，只有用鲜血才能清洗干净。&rdo;

独孤流云震惊地抬起头瞪着季凌轩，片刻后颤声道：&ldo;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打消我心中的恨意了吗？难道我独孤家十几条人命，你一句很后悔就能一笔勾销么？&rdo;

季凌轩摇摇头，默然道：&ldo;流云，我早在将你带回来时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十七年前的恩怨，今日也该有个了结了。但我不会束手待毙。流云，是男人的话，你就出剑吧，凭自己的真实本领向我讨还当年的血债。希望你全力以赴，不要顾忌我们的师徒之情。因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rdo;

说完，他慢慢地抽出了身后的长剑，神情凝重地摆出了一个起手式。

独孤流云下意识地摇摇头，边摇头边后退两步。

不，他不能对季凌轩出手，那毕竟是养育了他十几年的恩师。

即便季凌轩欠了独孤家十几条人命，他却没有丝毫对不起自己。

见他摇头后退，季凌轩俊脸一沉，道：&ldo;独孤流云，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如此懦弱寡断，如何配作独孤世家的子孙，独孤明昊的儿子？！我虽是你的授业恩师，但更是杀害独孤家十几条人命的凶手。你身为独孤家的子孙，为父母亲人报仇，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拔剑！我与独孤家的恩怨，便在今日彻底清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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