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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萌动的青春（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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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你等我一会，我去买本书马上就出来”。

说完不等路远回答，便跑进书店里边。路远在书店的门口，找了一个稍远的台阶坐下来。很多回忆，仿佛电影快闪的镜头，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高中的时候路远和飞鸿又分在了一个班里，高二分班的时候理科不好的他们，都选择读了文科。高考之后又一同落榜，高考后的一天一次极偶然的机会两个人遇在一起。就在那一次，路远第一次吻了这个女孩，那应该是不关乎多少爱情的一吻，也是两个人的初吻。

仿佛是青春在那样一个节点上，更需要一种仪式。他们两个人，就是由祭司选定的完成仪式的少男少女，两颗将要走近的心，在快要走到一起的时候又嘎然而止。

复课之后，在不同的学校，两个人考上了两所不知名的大学。大学的几年两个人的关系在恋人和朋友之间摇摆，那时候的路远感觉自己终于离开了农村，终于和外面的世界融入到一起，而这正是他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事。象每一个离开家到城市里求学的孩子一样，他有些迷路了，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路远在大学里谈了一场昏天黑地的恋爱，最后的结局还是各奔东西。毕业之后很快路远就和燕子在一起了。直到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在大街上和飞鸿偶然相遇，路远看到飞鸿笑着打招呼，而飞鸿看到他和燕子亲密地在一起，她的眼神透出的是绝望和痛苦。他这时才知道，这个文静的女孩其实一直深爱着自己。也总算明白大学的几年，自己一直对飞鸿的感情视而不见，是因为他内心里，其实更喜欢那些充满肉欲、热情似火的女孩儿，而他自己就是一个玩世不恭彻头彻尾的渣男。

上班之后两个人又一次重逢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两个人似乎都明白这样的相遇注定要发生一点什么。宾馆的房间里，路远和飞鸿像久别的恋人重逢时一样，热烈的拥抱和亲吻。仿佛遗憾了很多年的事要在这一刻完美收场。飞鸿闭着眼睛，表情痛苦地等着路远脱掉了她所有的衣服，她就那样赤裸裸的羞涩地站在路远面前。

当路远的手抚摸游走在飞鸿身体上的时候，她含着泪在路远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仿佛一盆凉水迎头浇下，路远的心和身体瞬间冰冷。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荷尔蒙积聚的太多了，他什么都给不了飞鸿，给不了爱情也给不了婚姻，他能给与的只有伤害。他抱着飞鸿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亲吻了她的额头。

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也不能在伤害这个苦苦的等了他四年的姑娘。第二天早晨，路远从那间充满了烟雾的房间里逃离，是的，就是逃离。他发现自己龌龊的心，没有办法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面对飞鸿。他自己已经沉沦到这个俗不可耐的大染缸里，但是他不能带着飞鸿一起沉沦。他终究想让自己的内心，留一处干净的地方，在他自己煎熬无助的时候，在回到那个角落躲藏。

他就像一个落荒者一样匆匆逃离，连个信息都没有发给飞鸿，直到十几年后在粤东深城的又一次偶然相遇。两个人在一间咖啡馆里，相视无言。路远此时正奔波在生活和事业的焦虑中，而飞鸿也已为人妇。彼此对视的眼神里有关心、又无奈，恍惚间已人到中年，时光流逝已然物是人非。

后来的飞鸿嫁给了她的一个学长，学长默默地在她身后陪伴了六年，终于等到了飞鸿的下嫁，两个人定居在一个海边的城市，开了一家设计公司安稳的生活。

“路远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抬起头飞鸿就站在路远坐着的台阶下边，手里正捧着一本北岛舒婷的诗集，嘴角边挂着有点玩味的笑容。

路远把自己装书的布袋子放到一旁铺好，“坐吧飞鸿，这么巧你也来买书”。

飞鸿笑着应道：“我家就住在对面百货公司后边的家属院里，星期天都会来书店逛一下”。

路远看着飞鸿手里的书笑着问：“喜欢现代诗啊！舒婷，顾城，北岛还是海子呢?“

这几位正是当时朦胧诗派的几位代表人物，这个年代敢称自己为文学青年的，就没有几个没读过这几位诗人的作品的。“我喜欢席慕容，喜欢草原，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飞鸿看着路远的眼睛答到。

“你呢？”飞鸿问道。

路远沉吟了片刻说：“我更喜欢舒婷的致橡树”，说完，路远的眼睛注视着远方，吟诵起了这首“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决不做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源泉，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路远轻轻的吟诵着这些句子，整个人都仿佛笼罩了一层光芒，一双明亮的眼睛饱含了热情和对新生活的渴望。飞鸿定定的看着他，一颗少女的心在这一刻仿佛突然间被一支箭击中，沉沦在沉沦。

这一刻爱情不可抑制的充斥了少女的整个心房。两个人好像好久未见的朋友一样敞开着心扉，默契又心有灵犀。飞鸿看着这个神采飞扬又充满自信的男同学，不禁有些困惑，这还是以前那个在教室里，沉默木讷的男孩子吗？一个沉默平实，一个却仿佛一束光试图将远方照亮。

两个人如久别重逢一样，在书店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会，又自然地漫步到城北的河滩上。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时间总是很短暂的。快傍晚了，飞鸿看了看太阳说：“我们回吧，路远。我今天也要返校，我这就回家取自行车，正好可以一起走”。

在百货公司门前的广场旁，路远等着飞鸿的时间不禁在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一颗中年大叔的心怎么还是这么冲动，难道命运要重新在这里给一段爱情吗？

飞鸿很快就骑着车子到了路远的身边，在书包里拿出两块面包和一瓶水递给路远：“饿了吧，赶紧吃了，还要骑车走那么远的路呢！”

路远笑着打趣到：“小姑娘，关心我啊，我是你什么人啊！”，飞鸿飘了一个白眼过来：“面包还堵不住你的嘴，快吃吧！不然到学校都黑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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