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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不仅如此，还是愤怒的一张。

&ldo;加诺！&rdo;她的吼声甚至盖过了蝇群的嗡嗡声，&ldo;你准备好给我下水吧，混蛋！&rdo;

船夫消瘦的脸求助地看着我们：&ldo;亲爱的朋友们，叫你们的同志别冲动……&rdo;

&ldo;哎呀，&rdo;亚斯敏说，&ldo;我的靴子上全是脏。&rdo;她弯下身拍打着黑龙皮上那些并不存在的灰尘。

&ldo;抱歉，&rdo;我对加诺笑笑，&ldo;我得把画画完。&rdo;我拿起一支画笔装摸做样地顺着笔尖。

加诺慌张地看着越逼越近、火冒三丈的米丽亚姆。&ldo;我照你们的意思带你们找到了传送门，&rdo;他结结巴巴地说，&ldo;它可以通向瘟城，何况这个女人也没有受伤……&rdo;

&ldo;你应该提醒她那儿有苍蝇。&rdo;哈泽坎说着往后跨了一步，给米丽亚姆让路。

&ldo;游游泳对你又没什么坏处，&rdo;俏皮话补充道，&ldo;冥河对你们不起作用的，不是吗？不象我们。&rdo;

&ldo;给他点苦头尝尝。&rdo;克里普奥自言自语地说，&ldo;让他也知道知道害怕的滋味。黑暗无助的味道……&rdo;

&ldo;嘘。&rdo;俏皮话对精灵说。

&ldo;我可是会本事的，&rdo;加诺不自然地对米丽亚姆说，&ldo;我的能力超过了你们凡人的想象。&rdo;说着他举起双手，打着某种神秘的手势。

&ldo;真是淘气。&rdo;我说。不一会那盐罐子就出现在我的手上，而加诺则浑身都是白色的魔尘。&ldo;要是你想放魔法，才真会后悔呢。&rdo;

他没有听从劝告，结果当场被爆发出的热量烫得哇哇大叫。随后米丽亚姆也正好抓住了他的颈背，把他那弯着的身子高高举起，扔进了河里。

水花溅得漂亮极了。

加诺一身水地爬了上来。这顿澡并没有把魔尘全泡掉‐‐我甚至怀疑冥河水是不是有洗涤作用‐‐于是他的头上全是一块一块黏乎乎的白泥。&ldo;你们会为此后悔的。&rdo;他咳着说，&ldo;你们冒犯的是全体河滨人……&rdo;

&ldo;怎么？&rdo;亚斯敏火了，&ldo;把我们送到这儿这价钱是你定的，我们也付了。此外还有你那些额外的服务‐‐给影怪报信说我们逃走了、让我看见了自己的母亲、说都不说一声就拿米丽亚姆去喂苍蝇‐‐好啊，我们也要你为此付出点代价。而且还别说是最低价。你一会就能把自己晾干，可你说俏皮话还有多久才能恢复记忆？&rdo;

加诺往后一躺，靠在岸上吹胡子瞪眼。沙子立刻沾上了他的衣服，在白色魔尘上蒙了一层红色外壳。&ldo;我的愤怒可不是那么就能被平息的。&rdo;他粗鲁地说。

&ldo;你看待这件事的法子错了。&rdo;哈泽坎说着，蹲在浑身水的船夫身边，也不怕那是冥河水。比我可勇敢多了。&ldo;在我的家乡，&rdo;男孩对他说，&ldo;人们也常把我扔河里。这只是他们表示友好的一种方式……你瞧，把猪莓往你脸上摁、当众扒下你的裤衩、用马粪丢你……都是开玩笑。就象我知道你和影怪大声道别的时候，也是在开玩笑，对不对？&rdo;

加诺抬头看了看米丽亚姆，后者正好在意味深长地撇着关节。&ldo;没错，开玩笑。&rdo;船夫忙回答说。

&ldo;那么把你扔进冥河也是一个玩笑。&rdo;哈泽坎说，&ldo;这是米丽亚姆表示友好的方式。我们现在都是朋友了。&rdo;

&ldo;当然。&rdo;加诺点点头，&ldo;只是哄闹而已。&rdo;

&ldo;他怕咱们。&rdo;克里普奥小声对我说，&ldo;魔尘剥夺了他的能力，所以他不得不在我们的强大面前屈服。&rdo;

&ldo;真正强大的并不是我们自己。&rdo;我也小声说，&ldo;别说话。&rdo;接着我提高了嗓门：&ldo;既然现在大家和好了……米丽亚姆，传送门的那头是什么？&rdo;

&ldo;瘟城的富人区。&rdo;她一面回答，眼睛一面还盯着加诺，不过并没有捏紧拳头，&ldo;我认得那条街。现在那里是晚上，依我看有点冷，不过没有异常情况。城里好象很安静。&rdo;

&ldo;你瞧，&rdo;加诺说，&ldo;我履行了自己的诺言。&rdo;

&ldo;所以我才只让你喝水，&rdo;米丽亚姆对他说，&ldo;而不是让你把自己的耳朵吞下去。&rdo;

&ldo;那么让我也完成我的约定，&rdo;我说，&ldo;然后咱们就离开这儿。下层位面我是待够了。&rdo;

其他人在加诺把小艇拖上岸后谨慎地围成一个圈，而我则继续画画。哈泽坎扶着俏皮话的胳膊，准备必要时就带他撤到安全的地方去；亚斯敏和克里普奥站在一起，生怕精灵兄弟又撒影怪疯。当然，克里普奥还在抽风，还在神经质地听我们听不见的声音，闻我们闻不到的气味……还好亚斯敏一只手温柔地放在他的胳膊上，管住了他，这才没有发生事故。

我呢，老是时不时地瞟她一两眼，可她连看都不看我。

把画画完花了我十分钟。在此期间我的神经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这里毕竟是深渊地狱，充斥着各种多元宇宙最恐怖的生物。不过除了几里远处有一丛绿色的火焰爆发出来之外，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把最后一张脸画完，还对全画的其他部分做了些修改，这才宣布完成。加诺又花了五分钟的时间仔细地检查了每一张悲哀的脸庞，但什么毛病也没挑出来。我知道他是那种喜欢鸡蛋里面挑骨头的顾客，而不是喜欢在最后一分钟里改变主意好让落款签上自己名字的人（就好象狗，总是喜欢在柱子上撒尿，就是为了使那儿闻起来是自己的地盘）。所以我一丝不苟地将右舷上的画原原本本地临摹了下来。最后加诺只好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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