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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2页）

欧阳铿不敢反击，病体未愈，也没什么力气，被他推得踉跄后退，险些摔倒。好不容易站定，他无奈地说：&ldo;炫，你……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讲，可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现在对文暄也不是逢场作戏。你……你恨我，骂我，打我，我都不怪你。可是……世事无常，我们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吗？&rdo;

&ldo;我与你仇深似海，怎么说话？&rdo;蔡炫气得浑身轻颤，&ldo;你敢说当年的事与你无关吗？&rdo;

&ldo;我……&rdo;欧阳铿窒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ldo;炫，当年的事确实是我的错，可我……我那时候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如今，元凶伏法，首恶将诛，你们家的仇应该也算报了吧。&rdo;

蔡炫愤恨地盯了他半晌，转头看向蔡霖，&ldo;你给他下蛊了吗？&rdo;

&ldo;没有。&rdo;蔡霖无声地叹息，&ldo;五叔，当年派人血洗我们家的人不是他，而是太后和柳诚。如今，太后已被废为庶人，鸩酒赐死，葬于野地。柳诚也被押在廷尉衙门，论罪当诛。我养蛊王，确实是存着与他们同归于尽的心思，可是，在这里待了几个月，我无法对无辜者下手，只能把仇报到这个程度。五叔，你觉得这样行吗？&rdo;

蔡炫很意外，特别是听到太后的下场，不禁感到震撼。他沉默了一会儿，把蔡霖紧紧抱住，温和地说：&ldo;既然已经报了仇，你就更不能待在这里了。你养成了这代蛊王，已是瑞国的护国圣子，将来要继承大祭司之位。你外公的蛊王已经升天，瑞国失了屏障，你若是不回去，取出蛊王，你自己固然撑不过这个春天，瑞国也会有危险。&rdo;

&ldo;我明白。&rdo;蔡霖回头看着欧阳铿，有些抱歉地说，&ldo;我本来答应会陪着你，可是现在，我必须回去，对不起。&rdo;

欧阳铿看着眼前很相似的叔侄二人，心里已是下定决心，&ldo;我跟你们一起走。炫、文暄，我陪你们回南疆。&rdo;

蔡炫皱眉，&ldo;南疆道路曲折，气候炎热cháo湿，北方人很难适应。再说，你是一国皇帝，想要进入别国，先得派使臣递交国书，取得瑞国皇帝的同意，这才能够成行吧？&rdo;

&ldo;那我就不以皇帝的身份，而是以你们朋友的身份去。&rdo;欧阳铿毫不犹豫地说，&ldo;本来皇帝出巡就是大事，累累赘赘的，麻烦得很，没有一、两个月根本走不了。

我会让太子监国，然后悄悄离宫，与你们同行。&rdo;

蔡炫却冷笑一声，&ldo;当年我与你结交一场，却害死我家满门，现在怎么敢带你去南疆？我怕瑞国因我而亡，那就真是罪大恶极，死一万次也不足以赎罪。&rdo;

&ldo;炫，你……你真以为我是那样的人？&rdo;欧阳铿除了苦笑，再也做不出别的表情。

蔡炫的心里也乱得厉害，尤其是乾安宫看到蔡霖，更是急怒交加，又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再看欧阳铿，仔细端详蔡霖的脸色，随即说：&ldo;你现在就跟我回客栈，让跟我过来的南疆神医为你诊脉，看看你的身子现在究竟怎么样。&rdo;

这是正经事，欧阳铿没有拦阻，立刻传旨，让刘福把马车备好，要与他们一同去客栈。

蔡炫知道蔡霖的身子弱，现在一点风吹糙动都有可能是致命的，便没有推辞。

晏九立刻拿来狐裘为蔡霖穿上，又往他手里塞了个暖炉，服侍得周到备至。蔡炫对他的细心很是赞赏，顺手摸出一封银子递过去，&ldo;谢谢公公。&rdo;

晏九不肯接，躬身道：&ldo;这是奴才应该做的。&rdo;

蔡霖接着蔡炫的手，微笑着说：&ldo;晏九是我朋友，我们回南疆的时候也带上他吧，还有那两个小公公，初五、腊八，我们都带上。&rdo;

蔡炫疼爱地拥住他，&ldo;好，你说带谁就带谁。&rdo;

欧阳铿听到这话，心里一动，转头看了蔡霖一眼，轻轻笑了笑。

等马车备好，来到宫门外，蔡炫拉着蔡霖就走出去，坐进温暖的车厢。欧阳铿善解人意，并没有坚持与他们坐在一起，而是上了暖轿，跟在马车后面，让他们叔侄俩好说话。

他没上车，蔡炫便放松下来，心疼地搂着蔡霖，责备道：&ldo;你这些年骗我说在外面求医问药，想要治好身上的病，却悄悄养蛊，还以自己为人蛊，实在太过份了。如果你有个好歹，让我还怎么有脸再活下去？&rdo;

蔡霖知道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自责，心里也很不好受。他倚在叔叔怀里，微笑着说：&ldo;我那时候只想报仇，可一个小孩子，又有什么能力？我只能把蛊王养出来，这才可以弄死仇人满门。我只是没想到，官场、皇宫，比我想象的还要黑暗、肮脏，到处都是阴谋诡计，光明磊落的人如凤毛麟角。不用我动手，他们便自相残杀。五叔，我觉得是老天怜惜我们，替我们报了仇。&rdo;

蔡炫神情黯然，搂着他沉默了很久，才低低地道：&ldo;文暄，你喜欢皇帝吗？&rdo;

蔡霖也久久无语，心里却有些茫然。过了好一会儿，他抬头看着蔡炫，实话实说，&ldo;我不知道。刚进宫的时候，我以为他是我们的仇人，所以只想接近他，等蛊王成熟后放出来，灭他满门。可是，他对我很好，一直督促着查当年的案子。他对我多次提起当年……的那些事，然后案情渐渐揭露出来，幕后元凶并不是他。我就觉得……他是个好皇帝，不是我们当年想象的那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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