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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ldo;知道北燕是由我领军后,你就猜到了燕军的进展缓慢背后必有缘故,更进一步推断出了我的计划?&rdo;

卫昭轻轻点了点头。&ldo;有龙腾将军做王帅,燕军又怎么可能屡战不胜,被阻在灵州停滞不前?显然是暗中怀有野心,想要坐山观虎斗,看着东齐与北魏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可是你大概没想到,霍炎竟然连战连捷,势如破竹地直逼魏都,使战局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这样一来,北燕自不会坐视东齐取代北魏,成为足以威胁到自己的强敌大国……而要将霍炎的十五万大军陷于困境,最好也最有效的办法,大概莫过于攻占彭城,截断大军的粮草供应吧?&rdo;

雷聿始终不动声色,静静地听卫昭把话说完,才缓缓地摇了摇头,&ldo;看起来我还是低估了你。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武功全失、满身伤病,也一样是个最危险的对手。我不该让你知道那么多事情的。&rdo;

卫昭涩然一笑。&ldo;或许你根本就不该相信我的。否则,我绝对没有机会阻止你。&rdo;

&ldo;你是怎么赶来的?&rdo;

&ldo;你刚一动身,我就马上离开了。凌锋他们只有几个人,又一向对我全无戒心,要制住他们并不太困难。&rdo;

雷聿的眉尖微微一挑。&ldo;你用了武功?&rdo;

&ldo;是。&rdo;卫昭平静地回答,&ldo;不用武功,我没办法离开温泉别院,也不可能及时赶到此间,在你到达前布置好一切。动手的时候我就已想好了,如果你最终没有来,那么失去这身武功,就算是对你不信任的代价。如果你来了,那咱们从此就是敌人,理应彼此两不相欠。&rdo;

雷聿眸光一冷,用复杂的眼神深深凝注着眼前的男子。&ldo;我们已经是敌人了么?&rdo;

卫昭紧紧咬着下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ldo;我并不希望跟你成为敌人的。&rdo;

&ldo;可你的选择却恰恰相反。&rdo;

&ldo;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rdo;卫昭的声音轻轻幽幽,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ldo;你心目中觉得最重要的,也就是我最在乎的。只不过,咱们两人都把国家与责任放在了第一位。&rdo;

&ldo;原来你是这个意思。&rdo;回想起卫昭当日的表白,以及自己听到后的激动与欣喜,雷聿忍不住闭了下眼,握缰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ldo;可你又为什么要这样选择?我固然有我的责任,而你的责任却早就已经不存在了。你已经不再是东齐的将军,不再是北疆的守卫者,甚至不再是东齐的子民,而只是……这个国家已弃逐了你,你又有什么必要为它牺牲这么多东西?&rdo;

例如说,历经艰苦才得以恢复的一身武功。又例如,已经近在眼前,唾手可得的幸福与爱情。

&ldo;这个朝廷弃逐了我,不代表我就该离弃那些无辜的士兵与百姓。&rdo;卫昭的脸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苍白,但是语声却稳定而清晰,一字一句如錾金石,&ldo;所以,我绝不会让你的计谋得逞,更不会让你和你这支极具威胁的人马,轻而易举地离开此地。&rdo;

雷聿的目光左右一扫,唇边浮起一丝不屑的冷笑。&ldo;就凭这些人?&rdo;

卫昭毫不生气地淡淡一笑。&ldo;论身手,他们或许比下上你那些身经百战的精锐士兵。但是在今天这种局势下,要留下你们中的大部分人,我想还是办得到的。&rdo;

&ldo;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rdo;

&ldo;因为……我希望和你达成一项交易。&rdo;

&ldo;什么交易?&rdo;雷聿的脸色冷淡而漠然,没露出一丝一毫感兴趣的样子。

&ldo;你保证在霍炎班师之前不侵犯东齐,不使用任何手段阻挠齐军,我就让你们所有人安然离开。&rdo;

&ldo;为什么不干脆把我留下?杀了我,不是比要我的承诺省事得多么?还省得担心我日后挥军报复?&rdo;雷聿讥讽地仰天一笑,&ldo;是因为你根本没把握取胜吧?就算你现在占了上风,但是真正动起手来,就凭你这几千人,最多也只能拚个两败俱伤的局面。&rdo;

&ldo;我确实没有把握取胜,但却有把握留下你们,只要不惜付出代价。&rdo;卫昭平静地道,&ldo;只不过,两败俱伤的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相信你也同样不想。对我而言,我宁愿选择放虎归山,换一个暂时和平的承诺,也胜过因为杀了你而开罪北燕,使东齐在关键时刻两面受敌。对你而言,更加没必要因为一时意气冒险一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天吃了这一点亏,你日后有的是机会讨还。&rdo;

雷聿冷淡地牵牵唇角。&ldo;你倒是想得很周到,居然替我都考虑好了。&rdo;

&ldo;我提的条件并不过分。不是么?&rdo;

&ldo;那要看以谁的立场来判断了。你提出的这点条件,对我来说吸引力还不够。&rdo;

&ldo;你的意思呢?&rdo;

&ldo;仅仅是保证我们全身而退,这个条件的分量太轻了。&rdo;雷聿冷冷环顾四周,脸上露出卫昭熟悉的讥诮笑容。&ldo;这几千人马,是你把附近能够调动的人马都调集在一起才凑出来的吧?如果跟我们拚个两败俱伤,只怕明天彭城便再无可用之兵,由谁来负责粮草的转运?而我只要能生离此地,立刻便能再调集一批兵马攻打彭城。你不妨仔细估量一下,自己手里的筹码是不是真的够分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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