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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卿迟疑的问道“这是什么毒药?”这是他抵消罪孽、获取明负雪信任的唯一机会,可万一明负雪想毒死他……
傅雪将面丸子放在桌上,开始信口开河“此丸并非毒药,它名为三尸脑神丹,是一种蛊,里面有三种尸虫卵,服食后无异状,但到了每月月末,若不及时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尸虫便会脱伏而出。一经入脑,服此药者行动便如鬼似妖,难以自控,待脑髓被食,神仙难救。”没办法,她《笑傲江湖》看得遍数有点多,只是略作了改动。
卫子卿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却又有些不信“你怎会有这种邪药?”
傅雪哼笑一声“卫大人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火麻?”
卫子卿何止记得,简直记忆深刻,他上次被傅雪拿火麻耍了一次,这次便警惕的看着她“自然记得,侧妃说此物能使人口吐真言。”
傅雪敛起笑容,显得颇为认真“我若说我当初并没有骗你,确实有这种真言药呢,只不过我的火麻药粉确实在陆奇年追捕我的过程中丢了,而这三尸脑神丹便是同一个医者炼制的,此人自幼习得就是蛊毒邪术,被同族厌弃,才不得不离乡背井,穷困潦倒的四处飘泊,我买这些药,还多亏了当初你那一千二百两的银票。”
卫子卿上前两步又顿住“此药究竟有没有解?”
傅雪翻了个白眼“每月服一粒解药,连服一年方解,否则大罗神仙难救,卫大人可以考虑考虑。”
她等了一会,直视着卫子卿的眼睛“一年弹指间,况且你也没有别的机会和选择,不是么?”
卫子卿心中天人交战,若是发现不对杀死她也应该来得及,于是他又上前两步,将那枚面丸子拿了起来,傅雪与他离得极近,并没有躲闪的意图。
芳官警觉的盯着他。
卫子卿刚要放入嘴中,傅雪突然又道“莫要把药咬破了,否则虫子会爆浆。”
卫子卿胃中一阵不适,傅雪将桌上的茶壶推了过去。
又过了片刻,卫子卿终于仰头将那面丸子扔进了喉咙眼,没有想像中那般恶心,上面似乎还有傅雪指尖剥过芦橘的香气,他就着茶壶的茶水灌了进去。
傅雪眨了眨眼,没想到这般简单,她还以为需要她也陪同着服用一颗,才会让卫子卿相信她所言非虚,相信她没有打算立即毒死他,所以才叫芳官准备了好几颗。
她突然觉得卫子卿当真是个好骗的小可爱,让她同样的招数忽悠成功两次。
她真诚了笑了起来“卫大人果然好胆色。”又体贴道“卫大人一宿未眠,用些膳食便去休息罢,这青天白日的,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卫子卿垂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后退两步行了礼,转身大步离开了。
没过多久,沧浪突然来求见,依照以往的惯例,步天行是要留在宫中用午膳的,步若鸿找他要无根雪。
步天行让明雪颜和卫子卿一搅和,早把这事忘了,瞅着离午膳时间还早,便吩咐沧浪领着宫中的内侍前来取酒。
沧浪自然还记得上次傅雪的话,不敢叫人私动了她的酒,便来找她讨酒,彼时她正在练妆,脸上的妆容未卸,她自己对这妆容不大满意,觉得卸不卸没多大要紧。
但沧浪抬眼看到她的第一眼,哪怕有先入为主的观念,知道来人是明负雪,却还是将她认成了明雪颜。
明负雪与明雪颜五官七八分相似,气质却迥异,装扮喜好也完全不同,哪怕明负雪如今走清汤寡水路线,也与明雪颜那皎皎明月成辉的感觉大不相同。
王府里就没有把她俩认错的。
可今日,直到傅雪开口问道“大管事前来所为何事?”沧浪才反应过来,一时觉得自己老眼昏花。
沧浪恭敬道“昨儿个陛下听王爷提及无根雪,向王爷要两坛尝尝滋味,王爷答应了,本该昨晚就送进宫中,但王爷忘了,所以……”
傅雪扬起了一条眉毛“我没答应!”
K,就这酒劲的事,她还没彻底把明雪颜和步天行糊弄过去,这步若鸿又来凑什么热闹。
“这……”沧浪一时有些语塞,他早见识过了傅雪的不好惹,就那一遍又一遍的‘涮涮’,就足以看出这侧妃心眼针尖儿大,以前也没发现她这般记仇且难缠。
他委婉的劝道“陛下一言九鼎……”
傅雪一副为难的样子“我这酒是泡过东西的,与寻常无根雪大不相同,怕是入不得陛下的眼,若陛下因此降我的罪,那我却得不偿失。”
沧浪记得芳官也是这么说,他也记得上次他们开封了三坛,酒里并没有异物,忙问道“不知泡的是何物?”
傅雪又开始胡诌“你应知道,北阴的无根雪是专供王室的,而我之所以能一次性买到这许多无根雪,是因为这一批酒在酿造之时出了意外。”
沧浪心里一紧,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出了意外还敢给王爷王妃喝?
傅雪瞅着他的表情觉得非常有趣“这一批酒酿制时并非像如今这般分装,原先乃是大缸酿制,那酒缸在窑内埋入地下,只将缸口露出地面约半尺的距离,其中一缸不知何时损了缸盖,有许多蛇潜了进去。”当初席暮长凭着隶元上府打下的关系花重金在北阴购置无根雪时,有去窖内验过酒,这埋缸之说倒并不是胡诌。
沧浪惊骇的张了张嘴,此时民间也有泡蛇酒的做法,但那倒底是在民间,且流传度并不广,王室更是碰都不会碰这种看起来特别腌臜的东西的。
傅雪仍在继续“酒坊不舍得浪费这一缸酒,便将其分装贱卖,那蛇也不曾抛弃,一并装坛了,指不定就在哪个坛子里。”
沧浪顿时侥幸起那日开封的三坛里面没有蛇,心里又怨怪这侧妃忒不懂事,这种事为什么不早说,也不知王爷和王妃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但一想到步若鸿和步天行还在宫中等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只得道“即便如此,还是需要带两坛进宫交差,陛下喝不喝再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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