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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时候,宋柔是被春华给叫醒的。“二姑娘醒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她看到春华扑闪扑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她,“姑娘快些起来吧,郡主殿下找您!”
宋柔清醒了几分,“郡主?”
“是啊,人已经在前厅了,大夫人和王姨娘带着自家姑娘去迎接了。”
宋柔轻笑,“倒是一点儿也不放弃巴结的机会。”
她坐起身来,只觉得浑身舒畅,她酿制的酒喝过后,第二天不会头疼,反而会神清气爽的。洗漱完毕后,春华秋实为她套上衣服,梳了个妥妥帖帖的头发,便跟着她去到了前厅。刚到门口,尚未一只脚迈进去,就听见有人说道:“殿下呀,我家璐璐和阿柔感情最是要好,既然是郊外一游,不如把璐璐也带上吧,她们两姐妹路上也有个照应。”
“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了,璐璐与阿柔不是正闹着脾气吗,还是我家萍儿在两位姐姐之间周旋,想她们和好的,要我说,和阿柔最亲近的还是我的萍儿。”
“王氏,我与郡主殿下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王姨娘娇笑两声,“怪我,我只是不想郡主被人蒙骗罢了。”
“普天之下谁敢诓骗郡主?”
宋夫人瞪了她一眼,旋即回头对着看好戏看得正起劲的丹阳郡主赔笑道:“郡主莫怪,这王氏是小门小户出身,不会说话,也无见识。”
丹阳素日在越王府哪里见过这些后宅之间的明争暗斗,乍然一见,甚是有趣。正津津有味看着宋夫人和王姨娘斗嘴呢,就瞥见一道淡粉色身影款款上来。“见过郡主殿下,见过阿母,姨娘。”
“宋柔?快坐快坐。”
丹阳热络地拉她到自己身边的主位坐着,众人的眼睛不约而同盯着郡主抓着宋柔的那只手,羡慕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尤其是宋夫人,如若眼神可以化为刀,那宋柔已经千刀万剐了。郡主坐在主位上,尚且没什么可说的,关键是那宋柔,一介庶女,不过仗着赋诗会上出了点头,竟然能坐在主位上去了,宋夫人暗自咬紧牙关。如若璐璐当时的诗句没出问题的话,该多好,这样子与郡主亲近的就是璐璐了。那收了钱结果拿苏子卿的诗来糊弄她们的人也找不到了,现下还得受宋柔这庶女的气,宋夫人握紧拳头,决心得找个机会好好惩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女一番。“宋柔,本郡主是来找你一块儿去郊游的,只是你家大夫人和这位姨娘所说的话不太一致,一位说你和宋璐好,一位说你和宋萍好,都想让你带她们去,你来说说,你想带谁去?”
如果没看错的话,郡主这副神情,好像是在看好戏一样?宋柔挑眉,目光落到底下的宋夫人和王姨娘脸上。两个人的脸色比那唱戏的变得还快。宋夫人俨然一派慈母的样子,“阿柔,你自小受我照拂,你阿姐与你感情最为要好,这一路上孤孤单单多不好,便由你璐璐阿姐陪着一起去吧。”
旁边的王姨娘差点笑出了声,若不是她是知情人,还真以为宋夫人与宋柔母慈子孝了呢。察觉到王姨娘的动静,宋夫人一记眼刀就扫了过来。她的暗示很明白,就是不要把宋府的内宅之事拿出来给外人说,尤其是郡主这样的皇室。传出去,对宋侍郎的名声不好,朝堂上若有人抓住把柄,参了宋侍郎一个治家不严之罪,那宋家女眷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王姨娘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在郡主面前稍稍下一下宋夫人的脸,她就已经很高兴了。弯了弯唇,王姨娘笑道:“郡主殿下,我与姐姐素日就爱开玩笑,今日让您见笑了。其实我们宋家这几个孩子关系都很好的,偶尔有些小吵小闹的,也无伤大雅。”
王姨娘觉得自己此番话说得比宋夫人有水平多了,因而身板挺得更直了一些,等待着郡主的夸赞。却不想,丹阳郡主点一点头,笑容带着几分嘲讽道:“本郡主问的是宋柔,你们是宋柔吗?”
宋夫人一滞,王姨娘的脸色也有些僵硬。敛了敛眉,宋柔淡淡地扫一眼宋夫人和王姨娘,旋即说道:“郡主,我与阿姐,小妹,想一同前去。”
一直闷不吭声的宋璐和宋萍同时一愣。宋夫人眼皮一抬,看向宋柔,心中冷笑,还算识时务,知道讨好自己。而王姨娘亦是得意地扬起了头,心道,这宋柔选择与自己站在一起才是正确的。“好,那就启程吧。”
丹阳郡主站起身来,“不过宋夫人,本郡主可先说在前头,今日不一定能回得来,本郡主在郊外有庄子,到时候大家都会住在庄子上。”
“能住在郡主殿下的庄子上,可真是姑娘们的荣幸啊!”
王姨娘相送郡主,笑着阿谀道。只是,丹阳并不领情,只冷淡道:“我与宋家主母说话,你插什么嘴,当真是尊卑不分。”
王姨娘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在宋府这么多年,虽只是姨娘,但是大家都没把她当姨娘看,因着主君宠爱,府里的人都敬她三分,她也凭着这一点,敢与宋夫人叫板。一直以来,她过的是顺风顺水,除了前些日子着了宋刘氏的道,害她去灵山寺吃了一个月的苦。结果今日,这突如其来的羞辱竟然是郡主给自己的,王姨娘敢怒不敢言,只好低着头怯怯道:“是,妾知错了。”
宋夫人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板,看着丹阳郡主越发顺眼了起来,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切道:“郡主殿下,这妾就是奴婢,奴婢自是不懂礼数的,我会好好管教的。”
丹阳摆了摆手,到了门口,上了自己的那辆豪华马车。宋夫人得意洋洋地说道:“小门小户出身,就是上不了台面,这脸可是丢到郡主跟前了。”
王姨娘忍着气,笑得古怪,“姐姐,可别得意太早,我再如何,我家萍儿却是个乖巧的,比不得大姑娘四处惹是生非。”
“这一去,路上会发生什么,谁能说得清呢?”
王姨娘双手合十,笑容妩媚,“啊,我真是太期待了,大姑娘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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