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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任勇洙?&rdo;王耀明显不快，&ldo;他就是个傻子!&rdo;

&ldo;先不说这个傻子了，&rdo;阿尔不想再谈论任勇洙相关的任何话题，&ldo;你这些年有什么进展?&rdo;

王耀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低的声音传来：&ldo;我查清湾湾的身世了。&rdo;

阿尔精神了一些：&ldo;湾湾?&rdo;

&ldo;没错，&rdo;王耀说，&ldo;湾湾的事情没有太多线索，但比春燕的情况要简单一些，还记得那个和湾湾长得一模一样的受害者吗?&rdo;

阿尔回忆起那起案子：一个和湾湾同样相貌的姑娘被残忍地挖去双眼并杀害，而凶手不久之后被人以相同的手法杀死在费城郊区。他曾怀疑凶手之死是王耀所为，但后来证实是王春燕的手笔。

&ldo;我当然记得，&rdo;阿尔说，&ldo;我这4年一直在搜集与王春燕有关的资料。&rdo;他站起来走到墙边，在墙上满满的照片和剪报以及各种零碎纸条间搜寻，所有的线索间都用红笔划线连接，以至于整面墙上形成一张巨大的红网。阿尔找到了费城凶杀案的部分，他的手指点住那个和湾湾长得一样的姑娘的照片：&ldo;这个姑娘当时刚到美国6个月，她是个□□，但从没被逮到过，所以没有她的指纹记录。&rdo;

&ldo;她是湾湾的孪生妹妹，阿尔。&rdo;王耀说道。

&ldo;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我对比了两人的dna，&rdo;阿尔说，&ldo;但是湾湾完全不记得她除了母亲以外还有其他亲人。&rdo;

&ldo;那是因为她们姐妹两个从没见过，&rdo;王耀说，&ldo;她们打生下来就分开了。&rdo;

王耀言简意赅地讲述了湾湾姐妹俩的身世：湾湾和妹妹生于中国福建，她们是双亲未婚生育的双胞胎，父母亲都是打工者。根据医疗记录记载，双胞胎姐妹出生后，姐姐身体虚弱，曾一度被认为活不下去，而妹妹则是个健康的婴儿。孩子出生后不久，她们的父母感情破裂分手，父亲带着妹妹偷渡台湾，母亲在2年多以后带湾湾偷渡到美国，混迹于唐人街，湾湾3岁时失去母亲，之后便和王耀相依为命。

&ldo;湾湾的父亲到台湾后先是打工维生，后来就流落街头，在湾湾的妹妹才12岁的时候就逼她去□□，那姑娘在来美国之前已经这样养活了混蛋父亲快12年，直到父亲去世她才跑到美国。&rdo;王耀说。

&ldo;然后继续从事皮肉行当，结果卷入一起毒品案，被凶手杀害了，不久以后王春燕又替她报了仇。&rdo;阿尔接上话头，&ldo;看来这只是王春燕经手的一起简单案子，并非利害相关。&rdo;

&ldo;也许，但重要的线索不会摆在明面上，这一点你比我清楚。&rdo;王耀说。

&ldo;你说得对，我会把湾湾姐妹的故事加到我的推理中去。&rdo;阿尔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腾出双手抽出一张空白便笺纸写上几行字贴到墙上，又用红笔在这张便笺和其他几个线索间划上线。

接着又是令人尴尬的沉默。

王耀先开口了，可是阿尔几乎是在同时也开口了：&ldo;阿尔王耀，你……&rdo;

&ldo;你先。&rdo;阿尔说。

王耀略有些犹豫：&ldo;你怎么样?这些年过得好吗?&rdo;

阿尔想表现得毫不在乎，却反而成了颓废：&ldo;恢复快乐的单身汉生活，你应该最了解这种感觉了。&rdo;

&ldo;我知道，孤独。&rdo;王耀没有戏谑。

&ldo;我不是这个意思!&rdo;阿尔觉得自己表达得不对，&ldo;我感觉到回归自由……嘿，王耀，你一直以来都觉得孤独吗?&rdo;他想起来，自从湾湾离开王耀以后，王耀在好几年里都一直像个鬼魅一样跟踪湾湾，这种行为贯穿了湾湾和自己恋爱的整个过程。

&ldo;曾经是，但是在春燕出现以后就不会了。&rdo;王耀早已释然。

&ldo;她已经死了4年了。&rdo;阿尔提醒道。

&ldo;并非只有陪伴能令人不再孤独，她救赎了我。&rdo;王耀说，&ldo;但是你现在有机会好好体会孤单了。&rdo;后半句话有些幸灾乐祸。

&ldo;见你的鬼去!&rdo;阿尔骂道。

王耀毫不在意，依然开心地说：&ldo;失婚男人，好好体会被抛弃的痛苦吧!让你尝尝我当年失去湾湾的滋味!&rdo;

&ldo;我确实感觉被抛弃了，但不是被湾湾，&rdo;阿尔声音里带着危险的□□，&ldo;你明白我的意思。&rdo;

&ldo;我要去工作了，再见。&rdo;王耀匆匆挂断电话。

通话中断，阿尔气得将手机摔到床上，和4年前一样，王耀逃避了他的表白。

地球另一边的中国，王耀同样把手机扔到床上，坐在床边捂着额头不知所措，愁绪在清晨稀薄的空气中缓缓缠绕住他的身体，越缠越紧，令他窒息。阿尔的态度还和4年前一样，王耀还记得在从东京飞往旧金山的飞机上阿尔那突如其来的表白，当时王耀的愤怒多于惊讶，阿尔还是湾湾的丈夫，他的不忠令王耀火冒三丈。但是这一下王耀也从无知中清醒，他意识到他们的关系确实已经不同了，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不可能恢复如初。

外面的街道上已经传来汽车无休无止的噪音，早起的人们开始一天的工作。王耀用力站起来以使自己暂时忘却来自美国的烦恼，投入新的一天的侦查中去。在西安这间简陋的出租屋里，王耀把墙壁弄得像阿尔的客厅一样贴满各种线索材料，每天都在去掉一些或添加一些。但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突破性的发现，而这也是王耀4年都没主动联系阿尔的原因。更糟糕的是，阿尔那边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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