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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4 失败的早恋（第2页）

此刻，看着卫庄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他胸口一阵阵地往下坠，然而在他想出该说什么之前，卫庄已经从他身上退开，背过脸，沉着声音先开了口：“抱歉，师兄，是我逾越了！”

盖聂心里难受得几乎要呕出血来：小庄何曾这样生疏地喊过他？然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卫庄一言不发地穿上衣服，翻身下地，提了鲨齿剑直奔大门。而在他马上就要夺门而出时，强烈的恐惧感让盖聂拼命想再挽回些什么，声音发涩地喊出了一声：“小庄！”

卫庄的手扶在门框上，站住了，然而没有回头，盖聂看到他的手指在门框上掐得发白。卫庄埋着头开了口：“既然……”他本差点脱口而出“对我无意”，但盖聂一向待他如何他很清楚，这么说实在违心，所以他又改了口，“既然接受不了，为什么不早点推开我？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言毕，他就冲出大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盖聂已经静静地站在那棵树下等了很久。

卫庄一夜未归，第二天例行修行的时间他也没有出现。盖聂木着脸一动不动地站在那棵树下，感觉冷意从心底一点点漫过来，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极强的自律性令他即使如此也没有耽误修练。然而他很明显地不在状态，虽然剑招看上去依然流畅如平日，但没多久一股内息走岔，胸口腹中一阵绞痛，喉咙也有些发甜，不由跪倒在了地上。

鬼谷子早上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和脖子上严严实实、欲盖弥彰的长巾，就大概猜到了是什么缘故，但只是心下叹息一声，没有去打扰，直到他踉跄跌倒，这才徐步踱到这个一向乖巧的徒弟面前，伸出一只手：“聂儿，跟为师回去！”

盖聂似乎被这一声呼唤喊醒过来，他定神看了看师父，默默地点了点头，像小时候那样牵着师父的手站起来，慢慢地跟在他身后走向他们居住的小院。看着掩映在木篱后的小屋，他心里又是一阵紧缩，卫庄，多半是不会再回到那间小屋了。

“聂儿，”鬼谷子忽然在他前面开了口，“你是否还记得，你的剑，要为何而挥？”

“为天下苍生。”盖聂给出这个回答时并无迟疑，“师父，我并未迷茫。我只是……”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心里难过……”

鬼谷子轻叹，抚了抚他的头发。这样感情内敛的孩子能在他面前直接说出“心里难过”几个字，可见已经痛苦到了极点。身为师长，再试图一碗水端平，心中多少还是会有偏颇的。对这个小小年纪就来到自己身边、孝顺懂事得让人心疼又思虑过重的孩子，鬼谷子向来要更多一点怜爱。

然而，越是疼爱，就越不能溺爱。

于是，他回过头，俯视着依然一脸失落的盖聂，缓缓地开了口：“当一个人在你心中占据了特别的位置，他就成了你的弱点。当一件事情在你心中成了执念，这件事就成了你的弱点。在通往至强的道路两旁，或许有很多人和事，会吸引你的注意、牵动你的心神。它们或许醉人、让你不忍放手，然而，却会是你成为最强者的阻碍。聂儿，为师并不是希望你成为无欲无求的圣人，但是，在抵达至高的巅峰之前，你必须披戈持盾、无懈可击，否则，你就会失败。一日未成为最强之剑，一日，你的剑，就必须远离感情！”

“一日未成为最强之剑，一日……就必须远离感情……”盖聂怔怔地重复着。

“一朝行错，就要及时止损。”鬼谷子继续向前走去，“感情之事，更需要决断！”

盖聂心中猛地一跳，鬼谷子这句话与卫庄离去前那一句“既然接受不了，为什么不早点推开我”反复交替着炸响在他耳边：是了，事情会弄到这一步，还是怪自己这一直没能根治的性格缺陷。正是自己的犹豫和反复，才伤害了小庄！

“多谢师父点醒，我明白了！”他摇头：眼下这个阶段纠结儿女情长，确实不该！师父的当头棒喝更提醒了他另一个问题，胜利了才有权决定未来的命运，自己当前最迫切的任务，还是想办法提升自己的武学境界，想办法让两个人在决斗之中，都活下来！

鬼谷子听到身后逐渐轻快起来的脚步声，心里满意：自家徒弟果然省心，一点就透，不需要自己多说！

不过盖聂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望着森林深处：“师父，小庄还一直没有回来……”

“不用担心，阿鬼会照顾他的！”

鬼女？盖聂对师父这个回答有些疑惑，他想想鬼女那两柄一言不合就开削的木剑：她……会照顾人吗？（鬼女：小没良心的！忘了小时候谁给你喂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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