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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ldo;那就偃武修文了吗？&rdo;一个俊朗青年感叹道：&ldo;想我北方的黄河流域，历史上也出现过三次统一，一次是前秦时期，一次是北魏时期，一次是北周时期。可惜，或时间不长、或陷入内部纷争，正所谓&lso;五胡乱中原&rdo;啊。&rdo;俊朗青年神色忧郁地说：&ldo;老人家，你是知道的，你给探究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呢？&rdo;

&ldo;后生，你的这问题，以老朽之见还真不好回答，我想，或许是内部权力纷争，嫡庶争相邀宠，远的不说，就看宇文家的北周就略知一二了。&rdo;老者慢慢地答道，略有所思。

&ldo;此一也，以我之见，归结到最根本的是，国家尚未真正统一，人心难以思定，我说的统一应是指南北统一，想那秦皇汉武，何等风骚，天下归一，四海升平，那才是真正的统一。&rdo;

&ldo;后生，有远见啊，敢问姓名？&rdo;老者眼光发亮，&ldo;来来来，你我共饮一盅如何？&rdo;说着，端起高脚酒樽，移尊至青年跟前。那青年脸一红，惭愧道：&ldo;不是晚辈的意见，是晚辈经常从家父那里听说的高见，适才晚辈见前辈气宇不凡，故意想在前辈面前炫耀一下。&rdo;

&ldo;噢，敢问令尊大人的姓名？&rdo;老者谦谦一笑，&ldo;我从你相貌能猜得一、二，只是怕拂却令尊名讳。&rdo;&ldo;说起家父，那可是和当今皇上是同门师谊。&rdo;年轻人有些傲然地答道。

&ldo;这就是了，想必令尊定是北方大族博陵崔氏，崔仲方。&rdo;老者一阵咳嗽，干巴巴地说：&ldo;早在西魏宇文泰时，你的父亲就很受喜欢，便让他与自己的孩子入太学学习，在太学里，他结识了当今皇上，说起他，可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智囊人物。&rdo;

&ldo;敢问前辈和家父熟悉？晚辈正是家父所遣前来帝京复命的。适才进得聚英酒馆，权且歇脚，赶明儿要递交家父所上的奏折。&rdo;年轻人边说边移步上前，欲搀老者入座。

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在家养病赋闲的李德林，时为内史令。说起李德林，在杨坚&ldo;禅代&rdo;北周，平定三方，奠立隋朝大业的初期可谓肱股之臣。他自幼聪颖，几岁时就背诵左思的《蜀都赋》。东魏时期尚书右仆射高隆之曾对人说：&ldo;如果老天能让这个孩子长命，必定能成为国家大才。&rdo;北周武帝灭掉齐后，曾专门派人到李德林府上，对李德林说：&ldo;你是我平齐后的最大收获。&rdo;学问渊博、长于文章的李德林如今却散居在家，名义上是身体不适，实际上是他和文帝杨坚在政治上有些意见相左。

今天，出来散心的李德林本来是微服私访，既想调查些民意，又想准备把腹内的平陈之策详尽地熟润一遍，以便密奏圣上。记得去年岁暮，文帝离开京城驾巡同州，回到他幼年的故居，瞻仰他先父遗迹，追忆往事，流连盘桓了四天，责骂了许多人，心情甚是暴躁。这一切都传到他这个老臣的耳里，他就预测过，北周之后，四海应该归一，而当今圣上正为此而烦恼，所以，不敢待在家里，抱病前往面驾，正遇着前来召他的高颎，高颎手拿皇上的圣敕。李德林感激涕零，草就平陈十策，交付高颎带去给杨坚。总算消除了君臣之间的一丝嫌怨。说起那嫌怨，李德林暗自悲伤，想自己经历北齐、北周直至建隋代周的坎坷经历，无一朝代的君主对待他不够意思，自己也是忠君事主，他硬是凭自己学富五车辅佐了一个又一个性格迥异的皇帝，除了受奸臣的打击迫害外，还没有哪朝哪代的君主对自己大发肝火，怎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像文帝这样的一代贤君身上呢？&ldo;前辈，家父确实嘱咐过犬子到京城要拜访同乡李内史令，适才听前辈猜得晚辈是博陵崔氏之后，莫非老前辈就是……&rdo;年轻人似有疑惑地定眼看着李德林思绪万千：堂堂开国功臣怎么会仅仅位居内史令这样不显山赫水的官职，徒有京官的虚名罢了。

&ldo;好了。后生果然聪慧，你父崔仲方身体可好？&rdo;李德林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口说道：&ldo;刺史一官确实有些委屈他了，仿佛猜透年轻人的心思似的，李德林说：&ldo;国家正处在用人之时，你也是年轻有为，回去之后，代我向你父问好，至于你说的什么献策，暂且莫提，到时候，我再去信，好钢用在刀刃上，现在，依我之见，还不是时候。&rdo;李德林呷了一口香茶，&ldo;今日会面纯属巧合，你且回去吧，要不可留在京城多赏玩几日，或者上我家，如何？&rdo;

&ldo;不劳前辈了，晚生这就回去，只是……&rdo;年轻人略一迟疑，起身离桌，转身对酒楼堂官道：&ldo;这老者的账都记在我的名下。&rdo;说着从怀中取出三两纹银，&ldo;晚辈这就回去回禀家父，暂缓计议。&rdo;年轻人搀着李德林慢慢步出聚英酒楼。

&ldo;不是老朽不让你父显示才能，实在是还不到时候，你知道，当今皇上近日忧烦正盛，弄不好，会火上浇油，你回去之后，就说老朽之所以阻止，特别是还没见着你父的奏折，因为老朽知道，你父为人直率，又是和当今圣上有同学之谊，说话锋芒毕露，难免挂一漏万。&rdo;李德林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道：&ldo;这是老朽在去年写的伐陈十策，已给圣上奏明，却并未见有何动静，交与你父，告诉他，要想使圣上痛下决心，还是要师从&lso;佛事&rso;为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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