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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贺骁在后面远远道:“安平君,背后议论别人可不是大家闺秀所为。”
纪雪瑶白了钟贺骁一眼,又回头看向陆行章:“钟统领虽然行事乖张,但也公正,陆公子不必担心他,倒是可以花点心思考虑下进京之事。”
她顿了顿,上下打量孟妩一番,又道:“陆公子去京城书院,你一个和他毫无血缘的大嫂也要跟去?”
孟妩怔了怔,她已经理所当然地跟随陆行章行动,从未考虑过这事。“这是我的家事,和安平君无关。”
陆行章率先打断,轻声打断纪雪瑶的挑拨。纪雪瑶淡淡地哼了声,低嗤了声:“愚钝。”
也不知在说谁。陆行章眉眼冷下,寡淡告辞。两人回到客栈,陆玉陆斐正眼巴巴地等着,看到他们回来,立刻上前。陆玉开口问道:“嫂嫂二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孟妩怔忪着看向陆行章,不知为何脑内浮现出纪雪瑶的那番话。书中陆行章中举后便直接接受了朝廷的推送,去了京城省府书院岳庐书院进修,苦学后顺利通过春闱。但原书里,陆玉陆斐都被留在陆家村由村长暂代照看,他在京中安定后才把人接过来。陆行章面色未改,只摸摸他们的头,轻声道:“二哥暂时还有事要处理,你们想家了吗?”
陆玉摇摇头,乖巧地回答:“有嫂嫂和二哥在的地方就是家,只是今天小斐问我是不是以后都住在这儿,我才问的。”
见陆玉不是在意居住地的问题,孟妩稍稍松口气。“恩,二哥安排好了就告诉你们。”
陆行章安抚着他们,待他们回了房间眼角的笑意才逐渐消散。孟妩见他这副模样,心思微转,问着:“医馆失火和鹿鸣宴刺客一事都由钟贺骁调查,你不担心他故意针对你?”
“不,我已经和他做了一笔交易。”
陆行章显然不是担心这问题,迅速回答:“现在该担心的人是太守大人。”
见他神色笃定,孟妩也不庸人自扰,眼尾垂下,面露思考。陆行章注意到她神情,实在在意:“你在担心太守还是会查到你头上?”
“不是。”
她只是在思考纪雪瑶的话。纪雪瑶说得没错,走到这一步,她和陆行章没有反目成仇已经是相当良好的发展,在外人眼中,她和陆行章毫无血缘关系,又没有背景,往后走只会给陆行章拖后腿。而且……想到她并不愿意认得侯府嫡女身份,孟妩一阵头大。原书里侯府嫡女本就腹背受敌,她可不想回那个钩心斗角的地方,趁还没有引起太大注意前离开隐姓埋名,彻底脱离京城所有人的视线,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陆行章目光在她身上逡巡,无声走到房间门口。孟妩打算在自己房间好好思考下这个问题,却听得陆行章道:“我最近总觉得胸闷气短,你帮我看看。”
“好。”
她只得松开手,跟着陆行章去了他的房间。房内,陆行章坐在椅子上,孟妩坐在他对面仔细诊脉,双手看过好几次后拢起眉,默默说了句:“奇怪……”“很严重?”
“不是,你的脉象很平稳,不该有不适啊。”
孟妩沉吟着,不死心地又诊了诊脉,结果相差无几。陆行章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淡声道:“慢病难养,脉象没有大问题也实属正常。”
孟妩笑着打趣:“看来你比我还懂医术。”
他没做声,只理了理袖子,微咳了声,“跟着你耳濡目染罢了,我们现在算是离不开你了。”
孟妩心脏骤停一瞬后猛地跳动加快,面颊发热。他这话好像在说他离不开她似的。她偷偷地望过去,陆行章垂下长长的睫毛,修长的手指抚着杯沿,流畅的侧脸线条格外迷人,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着红……等等,红晕?这是在害羞吗?孟妩像发现了新大陆,惊奇盖过心头的那点涟漪,忍不住歪头仔细观察着陆行章的脸。陆行章说完后便觉得浑身不适,想避开眼睛又想看看孟妩的反应,在诡异的沉默中感受到对面人越发炙热的视线,让他无处可避。“看够了吗?”
他忍不住打断她的注视。“真是稀奇,难得听你这么直接说话。”
孟妩眉眼弯弯,慨叹着:“我的努力总算有回报了。”
听她这么说,陆行章终于抬眼看去,喉头滚动,手心发热,手指因为紧张微曲起来,斟酌了半响开口:“我会带玉儿小斐进京。”
言外之意是邀请她一起去。孟妩却听得愣住,心思百转,却完全领会错了意思,他只提到了陆玉陆斐,这意思是不带她吗?难道的确如纪雪瑶所说,他也不想要她这个累赘?不能吧,陆行章不是这么没有心的人啊。孟妩面露纠结,各种思绪闪过去。陆行章迟迟等不到孟妩的回应,好奇看去,看见她纠结神色时眉头微蹙,她是不想跟自己进京吗?他端详着孟妩的脸,放弃揣度,直接发问:“你不愿意和我去?”
“什么?”
孟妩回神,迟钝地反应过来,“你也要带我去吗?”
“……不然我刚刚在问什么?”
陆行章满脸无奈。孟妩短暂意外后眼睛逐渐瞪圆,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真的打算带我去京城?”
她在兴奋过后又冷静下来:“京里的人个个看碟下菜,我没有什么背景,恐怕不能成为你的助力。”
“无谓的担忧,我只需要你待在我身边。”
陆行章打断她,自然而然地说出口。旋即两人都是一愣。陆行章微咳了声,尴尬地加了句:“玉儿小斐需要人照顾。”
不顾孟妩的怔愣把她请出去。孟妩回过神时已经坐在自己房间里,满脑子都是那句“我只需要你待在我身边”,心脏跳动加剧,手心发麻,胸口涨得满满的。哇,这都相当于表白了吧。她又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点,陆行章也许只是就事论事。孟妩一抬头看到镜子里胡乱激动的自己,忽地就怔住了,自嘲道:“想什么呢,人家有正儿八经的官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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