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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要个说法（第1页）

当铺的掌柜自然是见过无数好东西的，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而现在这个客人拿出的东西，却让他罕见的震惊了。

“客人，典当了这两种东西，你想要什么？”掌柜的将慕归荑请进内室，伸出骨节过分粗大的手，隔着空气摸了摸两瓶药，看着她被斗篷遮住的脸问道。

这个当铺看似平平无奇，但实际上做的最多的，却是人命交易的买卖。典当珍贵的东西，或者是人，所换取的不是金钱银两，而是其他的事物，比如，人命。

只是，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不多罢了。

“掌柜觉得，我这两样东西，价值几何？”慕归荑并不着急提出自己的要求，而是拿起那瓶生肌膏，轻轻晃了晃问道。

“客人典当的东西，价值千金。”掌柜的目光紧紧盯着慕归荑手中的琉璃瓶，面带一丝贪婪的说道。

“嗯，只是价值千金吗？”慕归荑语气中带了几分可惜，“既然这东西这么廉价，那我还是拿去拍卖了，或许还能多得些黄金银钱。”说着，她袍袖在桌子上轻轻一拂，两个小琉璃瓶都不见了踪影。

“客人，万事好商量。”掌柜的见状，并不慌张，依旧保持着渗人而真挚的笑：“您若对我开出的价格不满意，还可以继续商量。我敢保证，离了这个地儿，客人再也得不到合自己心意的价格。”

“是吗？”慕归荑也面带微笑看着掌柜的，两人对视了几息，就听掌柜的开口了。

“客人，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来提。”

走出当铺后，慕归荑摘下斗篷，看了眼风雨欲来的天空，转身离去。

这皋京，怕是要不平静了。

次日一大早，慕归荑便简装出发，乘着快马离开皋京城。在她离开后的第三天，武国公也奉旨前往西境。偌大的武国公府，此时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就在慕归荑和武国公离开后不久，一直被肃太妃留在肃王府做客的贾氏，忽然派人回来，接走了慕泽宏。

“老夫人说了，她这一辈子孤苦无依的，平生最放不下的也只有这个自小养在膝下的孙儿。小郎君在国公府受到如此苛待，父母不慈不喜，老夫人看着痛心，故而接到肃王府去，住上一段时日，夫人你也不必担心。”

斜着两只眼看人的肃王府婆子，说话间用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贺婉妙，又道：“贵府的老夫人在肃王府很好，但国公夫人您也不要忘了自己是为人儿媳的，见老夫人不在跟前，就忘了礼数尊卑，连问安之事都给忘了。”

“老夫人信佛，您这做儿媳的，也该花上一个月的时间，用自己的血亲自书写百卷经书，为老夫人和出征在外的武国公祈福，写好了记得送到肃王府来，老太妃和老夫人可是要亲自过目的。”

贺婉妙闻言，即便心里早已有了准备，此时听了这婆子的话，心里也不大痛快，面色一沉，摆出国公夫人的威势。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仆婢老妪，也敢在我堂堂一品国夫人面前大放厥词，指手画脚？既然是个奴婢，那就老老实实做好你身为下人的本分，而不是仗着主子给的鸡毛箭，拿着当令牌，摆谱摆到我这里来！”

“我武国公府的家事，什么时候需要肃王府的老太妃插手来管？皇后陛下都不曾过问过臣子家事，老太妃如今这般举动，意欲何为？说！你今日不说个明白，那我就去皇后那里问上一问，到底有没有宗室皇亲插手朝臣家事的先例！”

贺婉妙连番发问，将个肃王府的老婆子给问懵了。她是老太妃的贴身侍女，一直从少女时开始陪伴老太妃到现在，在肃王府向来有几分脸面，就连肃王妃也要在她面前敬上三分，何时被这般咄咄逼人的质问过？

一时间，老婆子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怒气汹涌间，竟拿手指直指贺婉妙面门，不过脑子的脏话脱口而出：“你这老蹄子在我面前嘚瑟什么？国公夫人再尊贵，能有我肃王府的老太妃尊贵？让你放血抄经书已是太妃仁慈，还不领旨谢恩？”

此话一出，四下寂静，就连老婆子带来的其他人，也都被惊呆了。

这老婆子可真敢说啊，先是指着武国公夫人的鼻子骂人，后面又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她有十颗脑袋都不够掉的。

还领旨谢恩？怎么着，肃太妃活得太飘，真把自己当太后啦？

贺婉妙此时非常冷静，她如同看一个死人般看着老婆子，道：“福双，伺候我沐浴更衣，我要进宫拜见皇后。”说着，她如同看死人一般，看向老婆子。

“让人将这老妪绑了，一并带进宫去。”

眼看着贺婉妙来真的，转身就要进屋换诰命服制入宫，老婆子也怕了，扑通一声重重跪到在地，双膝并行者爬到了她面前。

“国公夫人息怒，贱婢一时口不择言，冲撞了您，要杀要剐，都随您的便，只千万不要入宫啊，贱婢求您了……”

老婆子一边求饶，一边磕头磕得“咚咚咚”直作响，很快便头破血流。但只要贺婉妙不开口，老婆子就不敢停下来，地上很快汇集了一滩血迹。

就算老太妃是皇帝陛下的长辈，还曾救过先帝，那也是为人臣妾，不能乱了这君臣尊卑，老婆子自知今日自己祸从口出，此时已经快吓坏了。

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她难道还不知道吗？因着前些年老太妃对皇后不敬一事，皇帝陛下对自家老太妃也失了原有的几分尊重，如今不过是维持着面子上的和谐罢了。

今日这事，要真闹到了宫里，她一个当奴婢的讨不了好不说，老太妃乃至整个肃王府，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直到老婆子磕头磕得磨没了皮露出骨头，贺婉妙这才道：“行了，把这贱婢堵了嘴捆起来，我倒要亲自去肃王府问一问老太妃，今天这事，到底要作何解释？”

贺婉妙平日里看着一副温婉的模样，但终究是武将家的女儿，年少时也在战场磨砺过的，遇到今日这种事，怎么可能还忍得下来？

雄赳赳气昂昂来武国公府的一群人，离开时却是各个蔫头耷脑如同斗败的公鸡，为首最嚣张的老婆子还是被捆着出来的，这让住在附近的其他人家都不由得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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