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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顺利收服（第1页）

出门后，吕艾一把打开扇子，笑道，“陛下好计谋，让我做了白脸，自己却慷慨解囊，反显得我气量小了。”

我笑笑，知是开玩笑，“左右得不到，不如顺水推舟送个人情。他文笔好，如若日后做了史官，能为我润色几笔也是好的。”

“诶，陛下可别这般妄自菲薄，”吕艾止了话，复又感叹，“不过如此纯孝之人也是难得，看那些书也知道，他眼界绝非一亩三分地，才干也是一顶一的好，却甘愿为母做一俗人。如果是我，断然不能。”

我按着记忆寻路，同时接话，“倒也未必，你若经历了那段母子相扶的日子，或许也能如此，只能说各有各的路吧。”

吕艾闻言笑着摇头，拉着我的胳膊转了个道，“陛下，路走岔了，这才是出口。”

或许另有深意，但我懒得细想，只当指路了。

无言走了半晌，吕艾低头也不知思忖了什么，突发感慨，“昔日京城双姝，如今一死一落魄，还真是世事无常。”

落魄大概就是指何氏了，一死又是谁？我好奇心被勾起来，问道，“另一位是？”

吕艾知道我年纪小，生长又远离京中，也不嫌烦，说起往事来，“是朱丞相的妹妹，当年的朱家大小姐，一曲动京城，嫁给了吴家，后来动荡起来，人就不见了，如今五六年过去也没找到，应该没了。”

宜修所说的姑母？不是疯了关在庄子里吗，怎么又是说是死了？真真假假，我也懒得去分辨，往事如烟，听听也就算了。

在马车行驶途中，时不时看见几个府衙带人搜查抓捕，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吕艾见我掀帘，便解释道，“陛下这几日未出宫去，怕是不知道，如今朱年两家到处搜捕南疆人士，就是我那个村落也去过人，就是不知做什么。”

我了然，原来还是南疆那件事，放下帘子。

接下来就按着顺序，拜访了二甲十名的宋贾，是个外地士子，如今正住客栈。

吕艾进门，却不说那些局势关系，只打着清谈的名义，宋贾虽然见我在场不太自在，放不太开。不过怎么说吕宋善于交际呢？几句兄台叫着哄着就套出了喜好，接着就同宋贾借着喜好开始侃天侃地，自己不多说，只不过点上几句，却说得宋贾心花怒放，没一下就卸下了心房。

这么胡聊了一柱香，宋贾就主动同吕艾说起了心中抱负与理想，吕艾依旧听着，时不时附和，又援引古人之话赞叹，只是在宋贾停下喝茶时，不咸不淡地来一句，你认为朱年两家，可能同你的心中大道共存吗？

这话一出，把宋贾问呆了，思索一番，摇头，说，如今情形，朱年之于国，便如溃烂之于人，倘或不彻底清除，别说做一番大事业了，长此以往，性命恐怕不保。

吕艾循循善诱，那你认为何人才是明主呢？

宋贾沉默良久，起身向我作揖，吕艾示意我扶起，又以退为进，劝谏道，郎君若有顾虑也在情理之中，不妨思量几天再说。

就这样，在吕艾的极限拉扯之下，直把人说的那叫一个涕泪横流，几步上来应了声，起誓保证，绝无二心，还叫吕艾反过来安慰。

接下来吕艾所至四人，无一例外都被其收服，看来晏河清确实是个意外。

都是一个套路，先是几句话探出性情，然后对症下药，理想青年就诉说抱负，动辄天下，偏于势利就分析前景，以小见大，言辞恳切又不刻意。

最叫人击节赞叹的是，这些中榜士子喜好各有不同，有好烹茶的，有好射猎的，有好绘画的，吕艾却均有涉猎，虽说不一定精通，但也都能聊上几句，有两三句就是那些精于此道的士人也为之叹服。

回宫的路上，听得我的赞叹，吕艾笑了起来，“陛下，我倒也没那么神奇，主要还是他们自己心中早有了数，我只不过做一个引子，将它挑破罢了。毕竟只要不是傻子就明白，所谓分榜不过借口，不然当初被困怎么不说，非等陛下来了才哭诉？朱门容不下竹门，很清楚不是么？”

“而且，”吕艾拍了拍我，“儒家虽然被后人编排的变了味，可它的作用却不容置疑，忠君之说日思夜想，早在这些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心底扎了根。他们能这样归顺，陛下头上的冠冕又何尝不是关键呢？”

“可若不是你说话巧妙，这膜虽薄，可不容易挑破，”说着说着就想到了自己，感慨起来，“人呐，不见棺材不落泪，对于不利之事总是会视而不见，麻痹自己，直到最后一刻。”

吕艾闻言知是话中有话，却很聪明地没问，继续扯些别的，“还要多亏朱年两家的助力。不过我却不解，朱家如今同年家对抗，为了凝结世家，不得已放弃新秀我还能理解，只是年家于文官一道薄弱，却依旧不加以收揽，实在叫我费解。”

我笑了笑，“年家不是要文官，他们只是在军饷供应上被拿捏了罢了，这些寒门虽然比平头百姓强了不少，可若要供应十万大军的战马，器械，粮草，衣食，那也太困难了，而年家也招揽了一些押宝他家的地方豪强，这些豪强们谁也不愿被人分一杯羹，若是有势力相当的豪族加入，年家就是得罪一些元老，也没什么，可如果只是为了这些一二倾的小地主，就去破坏还未稳妥的联盟，不值当。”

吕艾诧异地挑了挑眉，“没想到陛下还有如此见解。”

“我好歹也算你择的‘良婿’，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我笑答。

“好的，小夫君，那依你看，你打算怎么解局？”吕艾不以为意，厚着脸皮应了下来。

我猛然一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摆手，“我错了，你别这样。”

一见我这样，吕艾来了兴趣，一把搭上我肩，“不会吧，陛下，您可成婚一月有余了，还这么害羞？难道还没圆房？”

“不是，这跟圆房有什么关系，任谁也受不了一个汉子唤人那个什么吧！”我连忙将他手甩开。

吕艾耸了耸肩，故作委屈，“这可是陛下您先说的，臣只是皇命难违而已。”

那不是借了你们文人以妇喻己的典故吗？我气急，可又说不过伶牙俐齿的吕艾，只能别开话，“朱家所掌正是财政大权，依仗土地巩固地位，那我就叫他失了这个资本，年家依仗大军，那就让他们消磨兵力。”

吕艾眼神一凛，“怎么说？”

“你觉得朱家会怎么安排这些寒门士子？”我没直面回答，而是问他别的。

“当然是发放下去做个县令县丞，不叫他们有半点危及中央权力的机会。”吕艾不假思索的说。

“正对我意。”我微微一笑，往后一靠，闭上了嘴，算是对吕艾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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