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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ldo;没。&rdo;

我转回头，道：&ldo;很好，我也身无分文！&rdo;

叶少游皱眉。他笛仙公子做惯，与钱银打交道的都是机灵的叶子。

&ldo;我……我们可以卖艺……&rdo;叶少游想到什么说什么。

&ldo;平时可以，现在不行。&rdo;我盯着他腰上的碧海cháo澜，他面色一痛，点点头。

看他那样，便知是心爱之物。我叹道：&ldo;这个也不能卖，一出手就知道是你的！我去偷点钱吧！&rdo;二个大活人总要吃饭，不过我话一出口就知道叶少游不会答应，果然他当即摇头，我心下长叹，君子就是麻烦人。

&ldo;砸成碎玉，你不要去偷！&rdo;他解下笛子递给我，然后撇头。

我接过笛子然后问：&ldo;那你没它怎么办？&rdo;

叶少游低声道：&ldo;小时候家父不悦我吹笛，折了我不少笛子，但没有笛子，我用叶子也能吹曲，他才勉强让我继续学了。&rdo;

我捏着带有他体温的碧海cháo澜，道一声：

&ldo;音痴！&rdo;

卷五；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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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少游忽然问我：&ldo;你可知为何越音坊那么多日，却极少听到我吹笛？&rdo;

我也觉得奇怪，除了昨晚吹他的一折送别，几乎没听过他的笛音。

&ldo;为何？&rdo;

叶少游沉默了片刻，然后道：&ldo;那日七重溪上闻你琵琶奇音，一弦鼓曲远伤侯熙元，那神奇的音律和气劲的运用，令我久久不能忘怀。我日思夜想，终于有一晚揣摩到类似你的乐音法子。&rdo;

我惊讶的盯着他。我没有听错吧？我还未教他天一诀乐音，他就能仅凭七重溪上我小试身手的一节乐音，领会推敲出了类似天一诀乐音的法子吗？

&ldo;后来只要我吹奏碧海cháo澜，偶尔就会情不自禁的运用到气劲。&rdo;叶少游叹道，&ldo;我的笛音虽然与你不同，但一样会影响到听者。黎姑娘，你还记得上回我说的能救人的乐音吗？&rdo;

我点头，心下更加震惊。与我不同，也能影响人的乐音？

&ldo;昨夜听了你的一番话，我这才知晓你经历坎坷，难怪你能演奏出那样的乐音。与你相比，我不过是个饱食暖衣的膏粱子弟，知稼穑艰难，也只会寄情山水。我不知道换了我是你，能否真的能做到，我现在所说的‐‐&rdo;

&ldo;临难而不失德。天寒霜雪，方显梅之国色。&rdo;叶少游轻轻道，&ldo;我的笛音不伤人。&rdo;

我反问：&ldo;你饿吗？&rdo;

他微诧的点头。

&ldo;知道梅花是怎么死的吗？&rdo;我冷笑道，&ldo;是被自己冷死的！天寒霜雪，除了傲梅怒ju，另有更多的无名野花开在人所不见的角落。它们要活下去，会选择人迹罕至的山野，会选择泥泞瘴气的沼泽，即便扎根于悬崖落土于肮脏，也会耗尽生命绽放。悬崖巉岩要倾覆它，它就伸展根系，抓牢脚下所有石土；毒瘴烂泥要吞没它，它便烂漫全境，彻底改变沼泽。&rdo;

&ldo;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妇人失贞羞愤自缢，将军拒降拔刀自刎，他们有节操，他们都死了。&rdo;我把玩着碧海cháo澜，又问，&ldo;你饿吗？&rdo;

叶少游苦笑道：&ldo;我饿。&rdo;

&ldo;你很快就不会饿了，追我们的人来了，他们身上有钱。&rdo;我将碧海cháo澜还给他，&ldo;让我听听南越笛仙的乐音，不伤人的乐音！&rdo;我虽仍可弹奏，但势必会牵动内伤，而我还很好奇叶少游的笛音。

叶少游犹豫再三，听到车外风声异样，还是接过了碧海cháo澜。

这是一双修长干净的手，指甲修剪的整齐圆润，手背上的青筋都很文弱，于白皙的肤色下淡淡的绿，但这双手一接过笛子后，儒雅文弱就消失了，我能想到的词就是神奇。

叶少游的手指很长，甚至连作为乐音禁指的小指都长约接近无名指。典雅优美的双手扣在笛身上，碧笛凑近唇边，还未出一音，我便觉着周遭环境的改变。似乎已不再身居马车，仿佛脱离了逃亡路途，一片似幻似梦的乐境不可思议的出现。轻轻的一声笛音，拉开了朦胧覆盖在乐境上的薄纱，景色逐渐明艳起来。蓝天白云，原野万顷，鸟语花香，温暖柔和的气流洋溢。

这是我第二次聆听叶少游的笛曲，上一回擂台门前他用碧海cháo澜硬是奏出了不适笛乐的筹边楼，出神入化的笛艺也只令我赞叹，但这一次他的笛声却叫我心怡神飞。他只用了固气期的一成气劲，可以说微乎其微，偏偏这一缕如丝若烟的气劲，却能无任何障碍，扣开人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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