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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皇帝驾崩了（第1页）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窗外寒风呼啸，一阵狂风像疯狗似的袭来，肆虐地敲打着门窗。

“陛下，夜已深了，你还是早些睡吧，小心龙体。”站在皇上一旁的白菩公公微倾着身子，语气中流露出真挚的担忧之情。

夙云慕坐在御华殿的龙椅上，手上拿着今日上书的奏折，桌面上铺着一张黄色的宣纸。他抬手抚摸了一下额头，深吸了一口气，“朕不碍事，你先下去吧。”

白菩应了皇上一声，正要退下时，皇上突然咳嗽不止，口吐鲜血。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来人啊，快宣御医！”白菩慌忙地上前扶着皇上，轻轻敲打着他的背脊。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华（huà）言卿步履急促地赶来，放下药箱，着急忙慌的为皇上诊脉。

“华太医，朕这脉象如何？”皇上虚弱地问道，眼睛都睁不开。

华太医面目狰狞，一直把着皇上的脉搏，希望是自己把错了。过了顷刻，华太医才慢慢放下皇上的手，但他还是不敢相信。

“华太医，你倒是说说皇上的脉象如何啊！你这让老奴担心死了！”白菩站在一旁急得跺了一脚。

“皇上……您让微臣如何是好……”华太医叹了一口气，“陛下患得乃是瘘痨（lòuláo）……”

“什么？瘘痨……朕才而立之年，怎么就偏偏得了这种不治之症……”夙云慕坐在龙椅上，手杵在椅木上，眼睛直视前方，轻叹一声，“华太医，朕还有多长时间？”

华太医吞吞吐吐地回答道:“陛下，您瘘痨之气已溃散至五脏六腑，无力乏天，恐怕……挨不到天亮啊……”

夙云慕一眼扫到了桌上的宣纸，便硬撑着身子，伸手拿起毛笔开始书写。他写了数封书信交给宫人传达给百官，并让白菩去召楼大人入宫。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白菩公公领着楼忆来到了御华殿。

“臣拜见陛下，不知陛下深夜召见臣，有何事商议？”楼忆单膝跪地，双手俯向前作揖。

此刻，风停了，一轮杏黄色的圆月显现高空，月色透过窗纸，映着烛焰微弱的光，皇上穿着的白色衫衣显得格外昏暗。

“楼大人快快请起！朕深夜传你入宫，并非有事商议，而是叙叙旧。”

楼忆起身站在原地，看着皇上苍白的脸，他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夙云慕缓缓从龙椅上起身，拿起桌上的圣旨，一摇一晃地走到楼忆面前，他扶着楼忆的肩膀，气息变得极为微弱。“忆弟，你可还记得十年前的今天？那是你我结拜的日子。记得那年桃花盛开，你我正及束发（十五岁），我们初次见面还是在临渊山的一个小林中。那时，我是太子，因为出山打猎遭闽玥国奸人埋伏，危难之时，你从天而降，一人执剑纵挑千军万马，奋不顾身救下朕，还因此受了伤，命悬一线，朕为此找遍邑子国所有郎中，幸得上天眷顾，你到鬼门关走了一遭。自那时起，你与朕便结拜为兄弟，朝朝暮暮，暮暮朝朝。在桐城湖畔我们许诺，如果以后你我二人有一男一女便结琴瑟之好，若是两男就结金兰之交。如今云晁已两岁有余，晞月也出生一年，虽然他们都还年幼，但朕金口玉言，婚书已拟好，带云晁舞象之年（十八岁），晞月恰好是碧玉年华（十七岁），待到那时，风尘作酒，红绣做媒，便是晞月出嫁之日……咳……咳……”他语气越来越微弱，手紧握拳头，硬撑着说：“朕为晞月安排了这天下最好的婚姻，只是怕朕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说后，皇上抚着胸脯咳嗽的越来越厉害，这一次竟然咳血倒地了。“陛下！”楼忆、白菩、华太医三人齐声喊道。楼忆连忙去扶起皇上：“华太医！陛下怎么了？怎会病得如此严重？”

华太医跪在地上，嘶哑着声音回道：“皇上患了瘘痨，想必楼大人也知道瘘痨无药可医吧，恐怕皇上快不行了……”

楼忆听到瘘痨二字，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他摇晃着夙云慕的身子，大喊着：“云慕！你龙体康健，怎么会得瘘痨呢！不会的！不会的！你快醒醒！”楼忆始终不相信皇上才而立之年便会驾鹤西去。

夙云慕咳了一声，缓慢地睁开了双眼，“楼氏楼忆听封……”

众人纷纷下跪，夙云慕微弱地说：“朕现封楼氏楼忆为邑子国当朝帝相，辅佐太子摄政江山十年。”夙云慕揪着楼忆的袖子说：“忆弟，这江山朕便托付于你，你定要全力辅佐太子做个明君，切莫让闽玥国将这千秋大业窃了去……待…待云晁十二岁之年，将这皇位传位给太子云晁……朕已传信给文武百官，想必明日便会收到信纸。”夙云慕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硬撑着说：“对了，这是朕为云晁准备的婚书和遗诏，还有朕御林军的虎符，有了这虎符你便可以调动邑子国所有军队……记住，一定让云晁做个明君，这婚约待到他十八岁时在告诉他……朕相信你，忆弟，保重……”说罢，皇上的眼睛慢慢闭了起来，身体躺在了楼忆的怀里，双眼合闭之时，把婚书遗诏和虎符放在了楼忆的手上，双手坠地，便赴了那九泉鸿蒙之约。

“陛下！老奴十二岁入宫时就侍奉陛下到现在，老奴愿意以身殉主，跟随陛下左右！”白菩见皇上晏驾而去，便一头撞在墙上，当场殉了主。

那夜的风很温柔，并不像先前那般吹的狂烈，好像是为皇上的离去感到悲伤。

翌日，宫中一片凄凉，宫墙挂满白布，所有人都在心中默念《孝悼》以超度皇上的灵魂，以白衣素食清净灵根，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后，皇帝丧仪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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