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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师傅（第2页）

就在片刻功夫之间，兽潮真正开始冲击城寨，那些荒原野猪奔跑时后臀像小马达般抖动，长须胡子如道道钢针，大嘴中两根刺向两旁的獠牙闪着光，原本分散的队形因连横山脉口袋般收小的地形，而渐渐聚拢。

竹子寨确实是个小寨子，为军事城寨，住在寨子里的平民总共也就百十口人，今天晚上在酒馆四周散步乘凉的寨民基本都没逃出食人猴的杀害，而边军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大剑士队长费兰德带着手下搜寻竹子寨，只在学堂找到了一名老师，食人猴的残暴令人发指，几乎每处街角都有人的骨骸。随后费兰德找到除了在蟹堡王驻守的边军外，开始就在支援寨民的其他零散部队，整合之后撤往蟹堡王。

“来了......”

费兰德招呼所有人：“快跑起来！”

“快！”

大地开始震颤，电动小马达赤红双目，嚎叫声中一股狂野之气，那是荒原野猪，北地冰晶的守护者，皮毛硬如铁甲，而且底下还有深深的脂肪层，弗兰德觉得赵丹阳统领那番话其实不是激励我们去战斗，而是指望大家不要被吓得尿裤子。

一只犀牛般的大野猪跑得飞快，轰地下撞进一所石头屋子，整个脑袋和上半身没入里面，肥胖却灵敏的粗短后腿在臀部肌肉的动力下前后乱蹬，另一只疯狂的野猪张开大嘴，冲锋中根本来不及转弯，把墙上的野猪顶地肚肠血液屎尿飞溅，极度血腥残暴。

弗兰德身边的那个学堂老师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一个士兵见了直接背起他，弗兰德接过这个兵手里的大剑，转头大喝：“快走！”

说完双手擎着两把重剑，竟然不显吃力，野猪们到处乱顶，后面源源不断加入的野猪群挤上来，如一股洪流碾压所过之处。弗兰德落在了队伍最后，将头盔摘下丢开滚到一边，就看十几只比他要高一倍的野猪朝这边冲来，势不可挡。

这个已经五十多岁的男人毫无惧色，就像过去的兽潮中，所有弱者躲在山上瑟瑟发抖，只有他敢于单挑这些狂野的生命。弗兰德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数字，三，二，一，零——

他睁开眼睛，血光崩现。

......

赵丹阳带领部队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满地都是食人猴的尸体。

酒馆中，阿比抚摸着凝儿的脑袋和脖子，忽然触到一根项链，那是赵丹阳脖子上的银色项链，他摘下来给凝儿戴上了。

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等待时间流逝。

上官珍珍拉着丈夫的手，聆听外面的野猪嚎叫，墨少华半跪在一张桌子后用狙击镜透过窗户缝隙观察远方。

酒馆门外传来激烈的吵闹声，震天的号角声好像夜空中一颗惊雷落下，火焰在竹子寨燃烧，浓烟，火星，野猪，迷雾，还有无数影子......

......

“一定要赢啊，丹阳兄！”

朱哥亮喃喃自语，扑到窗边，小眼镜的镜片里倒映出外面的火光，猛地一支羽箭射来，朱哥亮吓得蹲下，不小心扭伤了脚，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野人已经冲进来了。”

墨少华的声音默默响起。

朱哥亮也忘记他还是个孩子，低声道：“外面怎样？”

“五个野人部落首领，战斗民族，不容小觑，我们没有太多优势。”墨少华放下狙击枪，扶着桌子站起，门外依然嘈杂一片。过不长时间，就听叮叮当当一大片声响。

“吱嘎......”

墨少华拉开门，朱哥亮歪着头看着这个得了黑皮肤病的年轻人，酒馆里的所有人包括他父母都为他捏了把汗，可是没有人觉得他这样做是错的，甚至觉得墨少华站在那给人一种安全感。

竹子寨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屋，眼前跪着许多边军战士的尸体，武器丢弃在地，野猪的尸体堆成小山，无数箭矢，长枪，刀剑，扎进它们的脖子，肚子，和背部，血流汇聚成血泊，流到墨少华脚边——

一团火焰带着火热气息扑向墨少华，古老的布蕾德语沉闷有力直达心脏。

“……”

有人说了句什么，墨少华面前出现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手里拿着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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