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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看不到。”
艾伦·耶格尔背着柴火,快跑到人群后身,但由于身材矮小,他只能借助一口箱子,站在上面才能看见马路对面的人。他看清了行进的马队,和骑在马上的一名名身披墨绿斗篷的士兵。
这些士兵斗篷背后,全都有着同样的徽记:盾牌上重叠着两条双翼,自由之翼!
“这些人就是调查兵团的!”艾伦脸上全是憧憬之情,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身旁小女孩三笠·阿克曼目光戒备地扫视四周,小脸表情严肃。她对艾伦所憧憬的调查兵团似乎并不感兴趣。
三笠脖子上围着一条棕红色围巾,一头黑长直发在这周围全是金发和棕发的人群里,显得分外特殊。女孩小小年纪,眉目间却已显出几分靓丽。
一名骑在马上的金发男子,墨绿斗篷上满是血迹。男子原本低垂着头,偶然间抬起,对了上艾伦满是憧憬的目光。金发男子一怔,却是羞愧地立即扭开头。
艾伦微微一愣。紧接着,他猛然看清了这支队伍后面的情形:
一名名穿着米黄色制服的士兵,个个满身伤痕累累。有的人头缠着绷带,鲜血淌到了脸上,被同伴吃力的搀扶着。有的士兵直挺挺躺在运输马车上,昏迷不醒,身上被绷带裹成了粽子。还有的人胳膊被绷带吊在胸.前,垂头丧气。
这支艾伦心目中“凯旋而归”的队伍中,此时却是充满了死气沉沉的悲痛,士兵们眼神呆滞,目光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人人都垂着头,在周围围观平民的注视下默默地通过。
“怎么只回来这么几个人啊……”
“大概都被吃掉了吧……”有围观平民小声议论。
还有平民语气讽刺:“没事特地跑到墙外去,就是这个下场。”
艾伦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些是真的。
他梦想中的调查兵团,是那个拥有着无可比拟的超强战斗力,长期在墙外执行巡逻和调查任务,敢于正面挑战和捕杀巨人的英雄。
就在这时,围观人群里冲出一名老妇人,拦住马队,焦急地喊:“莫杰斯!莫杰斯!”
调查兵团的马队不得不停下来。
“请问一下,我怎么没看见我儿子莫杰斯?”老妇人拦住一名老兵,情绪有些激动,上前问:“我儿子去哪里了?”
老兵沉默了一下。
这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面目表情,他声音带着颓废,对旁边士兵说:“是莫杰斯的母亲。拿出来吧。”
老妇人眼中透出难以置信,忍不住退后,她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一只血迹斑斑的包袱,被士兵交到了她手上。包袱轻飘飘的。
老妇人颤抖双手,揭开包袱。
里面露出一条已经生出尸斑的断臂。
“啊……”老妇人倒吸气,瞳孔骤缩。她极力忍住不发出哀鸣,但却还是悲痛地哭出了声。
老兵沉声说:“对不起。我们只能拿回这些了。”
老妇人捧着断臂,泣不成声,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人群外的艾伦目光颤抖,这一幕给他心灵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周围人群都默不作声。
街上只有老妇人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像一击击重锤,不断捶在人们胸口,令人窒息。
半晌,老妇人停止抽噎。她忽然瞪起双眼,抬头,声音激动地问老兵:“不过我儿子……应该有派上用场吧?就算没直接立功,也没关系。我儿子的死,应该对人类的反攻有贡献的,对吧!?”
老兵脸色顿时苍白无比。
“那是当然!”老兵脱口而出。但是,只有这一句。
他脸上分明露出了犹豫和挣扎。
在老妇人满是渴望和祈求的目光中,老兵一字一句,沉声开口:“不……这次的调查……我们依然……”
说到此处,他仿佛是要鼓起身上全部所剩不多的勇气,一垂头,嘶吼起来:“依然……未能取得任何成果!!”
老兵泪流满面,大声哭嚎:“都是因为我无能,总是让士兵们白白牺牲。就连它们的真面目……都没能查清楚!!”
围观人群仿佛在这一刻都凝固成了石雕。
震惊和恐惧,写满每个人的眼眸……
人群身后,离艾伦不远处。黄川等人望着这些身形萧瑟,渐渐远去的败军。方才这一幕,也让他们着实有些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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